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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垣笑道:“剑圣先听在下说完,我的生母是迦凰山南穹派主峰弟子,竺末。”
剑紧贴着皮肤,哪怕只是细微的颤动亦被感受得无比清晰。迟垣晓得他信了,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剑穗递给百里风间。
置于手心端看,不知觉一分分用力握紧,仿佛手中握住的是百年沉甸甸的岁月,一声叹息:“我认得,是竺末的剑穗…我一直以为……”
“那年复国失败之后,母亲被抓,即将同所有人一样被腰斩处死……而当时一位临沧士兵冒死救出母亲,并带着母亲归隐于虚舟城,才得以保住一命。”
“那竺末如今……”
“母亲在二十年前病卒。”
分明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赘述一遍,再听闻时,却又是另一种悲戚。
他是于当年那场复国之后才避世不出,而那一场声势浩大的复国,他与整个南穹派都参与其中。节节败退的时候他与竺末兵分两路撤退,那时他已经晓得她身受重伤,纵然能保住性命,却也是命不久矣。
那年还是热血少女的竺末,分开时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同派师兄妹,她毫不遮掩地喜欢了他十年,遭受众人的流言蜚语,忍受他的百般的婉拒,直到壮烈赴死时,最后的要求仍是能否拥抱他。
他一生不羁风流,走走停停路过无数女子,却都难以撩拨起他一丝微末的情感。除去那个他心中至爱亦是至痛的女子,竺末算来是印象颇为鲜活的,对竺末,他有愧疚。
他甚至都替她不值,付与他的真情如同石沉大海,杳无回音,做的一直是无用功,还要承受那种辗转的痛苦。然而如今得知她成亲生子,归隐渔村,亦有过那么的一段微薄的平静岁月,他心中是欣慰。
青春白日,霎目而过,多少人是退而求其次了,因为真的是光阴拘束,消耗不起。而他呢,如今纵是好好地活着,却在这百年里又拥有了什么?
百里风间陡然回过神来,俊朗的脸庞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沧桑之中。他苦笑,声音微有干涩:“迟垣,那你呢?为何会成为水军提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迟垣道,语气之中有着震慑人心的坚决。
感叹一声:“复**之中有你,有七影,有左廷之,必能成大事。”
听到左廷之的名字,迟垣的眸色微微抖动而游离了一下。
已经知晓了前面二人的作为都是无功而返,他也并没有在此刻再开口劝百里风间留下来同他们并肩作战,转而道:“阿澈已经在我的船上,剑圣是否要随我一起上船?”
百里风间面露喜色,亦是松了一口气:“可当真?阿澈如何?可有受伤?”
“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只是……”声音陡然变得犹豫,后面的话难以出口,要如何告诉他,阿澈对自己师父的抵制和抗拒是如此明显。
“只是什么?”
“还是上船再说吧——我带了一个水兵,是萧烬在我军中的眼线,剑圣可暂时取而代之,混入船中。”
而景澈被也修守在房中,简直是人生第一次遇到了克星。
无论她说什么,也修都无动于衷,自始至终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无论她做什么,也修总能以不变应万变,她为了逼他说话,甚至扯他的脸玩他的鼻子拧他的耳朵,可是他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巍然不动。
整一个冰山。不过是一座长得颇为诱人的冰山。
景澈彻底输了,躺回到床上,在无聊地快要睡过去,突然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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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