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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作数,唯有权力才是永恒。
此刻,魏玘喉头窒痛,莫名有些恍惚。
阿萝在时,他很少想起往事。而今她已离开,从前种种又重现眼前。
他太想她、太喜欢她了。
她纯净、柔澈,不染纤尘,是举世难得的明珠,受她分毫照耀,就能驱开阴翳、荡尽污浊。
可他终归失去了她。
正出神时,妇人声音倏然而至——
“二郎在想什么?”
魏玘回神,眸底黯淡骤散、又如沉水,旋身礼道:“在想母亲的教诲。”
他一顿,又道:“母亲今日见我,所为何事?”
郑昭仪笑道:“叙旧罢了。”
她怀抱狸奴,来到魏玘身侧,道:“二郎与三娘近来如何?”
——自是在问郑雁声。
魏玘垂首,道:“相处尚睦。”
“那便好。”郑昭仪点头道,“二郎聪慧,定当知晓,不论是三娘与我,乃至是郑氏族人,均是你亲人,会好生待你、助你。”
她抬腕,轻抚怀中猫儿,又道:“可还记得你博稽从舅?”
人名入耳,魏玘眸光微动。
他记忆力卓群,哪怕淮南郑氏枝繁叶茂,也对族人名讳一清二楚——这郑博稽,确实是郑氏族人之一,但身出旁支,更不曾与他有所往来。
可他并未点破,只顺道:“自然记得。”
郑昭仪嗯了一声,便莞尔道:“在你儿时,博稽受召入宫,来含芝殿探望,对你甚是喜欢,还容你骑在他肩头,载着你走上一阵,玩得不亦乐乎呢。”
“这些事,二郎不会忘吧?”
魏玘凝眸,不解她弦外之音,并未立刻作答。
郑昭仪见状,勾起红唇,扶稳鬓边珠钗,径自道:“你博稽从舅已近天命,身子不算好,只怕再过一阵,就要致仕回乡、颐性养寿。”
“我这做妹妹的,自然想他稳当,尤其是最后这几年,别出什么岔子。”
至此,她摆手,话锋一转,若无其事道:“行了,回吧。想你事务繁忙,阿母不耽搁你。”
魏玘眉峰微蹙,转瞬即散,应声称是。
正要退,却听那美艳、端方的妇人又开口道——
“你博稽从舅,眼下正任翼州太守。”
“待你抵达翼州、与他见上面了,便替阿母带个好吧。”
……
装好行囊后,阿萝坐稳马车,正式出发。
车轮滚滚,碾过官道悠长,拽出细而绵延的辙痕,一路驶向翼州。
阿萝往日所乘马车,无不出自肃王府,内里置有软榻、香炉等,陈设奢华非常,拉车的马匹也强健、稳当,能令人在途中安然小憩。
当下这辆马车,比从前简陋,时常颠簸,将她陡然震醒,连袖间小蛇也撞得晕晕乎乎。
阿萝并不恼。她只想,梦断了,也是好事。
这一路,她的梦太细碎,断断续续,如线般拉扯,几乎割破了她。
她常梦到从前——与父亲相伴的从前,独自受囚小院的从前,还有,和魏玘亲昵的从前。
除了从前,阿萝还梦到过辛朗。
在梦里,辛朗站在河对岸,与另一名男子并肩而立,遥遥地望她。男子的脸十分模糊,她却分明地看见,他负手凝她,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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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