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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里袜,故而是断断不能丢弃的。
除此之外,她还慎而又慎的把陪自己从小睡到大的,阿娘亲手缝的,巴掌大小的虎头布偶给放进箱子里。
夜里不抱着大花,她睡不着。
大花就是那红身花脸的虎头布偶,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又凶又可爱,是元娘的心头宝。
都凑不出三身完整不打补丁的衣裙的元娘,愣是把一整个箱子都装满了,还每一样都能说出名目,有必须搬走的理由。王婆婆懒得和她吵,翻了个白眼去看另外两人了。
哼哼,她闲得发慌才和小孩子吵架,横竖那么多箱笼呢,不多元娘这一个,满不满的都无伤大雅。
王婆婆看过另外二人收拾的行囊,满意点头,正准备回自己屋子歇口气,忽然想起元娘屋子怎么静了。
她凑近一看,门没闩,里头除了大木箱子,就是空空荡荡的旧木桌,装杂物的簸箕是空的,床榻上就剩下光秃秃的木板,破布料凑齐缝的被褥恐怕都被元娘装进箱子了,真是难为她能塞得下。
王婆婆摇摇头,去寻那死丫头。
然后她便在烧饭的棚子里把人找到了,元娘搜罗了一堆瓶瓶罐罐,都不知是些什么,倒是白日里刚拖回来的粗麻布米袋很是醒目。
元娘一瞧见阿奶,就心虚低头,纠着指头结结巴巴道:“路上总要吃东西呢。”
“我已买了一整筐胡饼。”王婆婆淡淡瞥了她一眼道。
胡饼在炉子里烘烤,没甚水分,不易坏又顶饱,是最适宜做干粮的。
王婆婆继续说话,“你的箱子可是装满了,这些要怎么带?”
陈元娘立即道:“我可以背着!”
“随你。”王婆婆睨了她一眼,落下两个字,施施然走了。
小孩子呢,不值当较真。
留下元娘喜滋滋的把东西往竹篓里头放,越放越高兴,嘴角的笑容掩都掩不住。许是从小就穷,养成了抠门的习性,纵使是破烂,她拿到手都觉得发大财。
众人都收拾完了,夜也愈发沉了。
夏末的深夜,风也是寒的,吹到人身上打个冷颤,虫鸣不似刚用过晚食时那样聒噪,只静悄悄的,地里阴阴一片,倒是天空的星芒愈发明晰。
田野边的小路上,滚轮发出轱辘声,惊得三两蟾蜍纵腿往沟渠里跳。
在月光的冷辉下,影子渐渐显露,站在门前的王婆婆脸一绷,肃着声道:“来了。”
陈元娘立刻把地上的竹篓背起来,颠了颠,翘首以盼。
为首的是当初跟魏家婆子一道来的镖头,还有几个车把式。倒是没有搬物件的苦力,毕竟这几个镖师身强力壮自己就能搬,不必再找人节外生枝。
王婆婆主动上前和镖头攀谈,说的都是些沿途路径之类的话,有些枯燥无聊,元娘把手搭在竹篓的背绳上,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怎么还没说完呢。
元娘才刚刚暗自想到,就听见镖头道:“余妈妈由其余兄弟护着去宜川,您家去汴京的路上,就是我们几个护送了。路途虽远,但有我们郑氏镖局的兄弟在,您尽管放心。”
余妈妈就是那个魏家领头的婆子,她们不应该也会汴京吗,又去宜川做什么?
元娘生了些好奇,但并未出言相问。
她也是有分寸的!
而王婆婆言笑晏晏,恭维了句,“郑氏镖局的名声在汴京谁人不知,我自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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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