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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之中,一盏灯火在潮湿的天气里,放出微微亮光与温暖,案前的半白之人,本该鼎盛的春秋的年纪,如今却比之一二月之前,更加沧桑。
望着这封谢师道亲手奉送而来的书信,郑畋微微皱眉。这封信的来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他久治的凤翔军中,而内容无他,信中称道李昌言密谋不轨。
而李昌言为凤翔大将,郑畋昔日依之冲阵的栋梁之选。然而凭借郑畋的心机城府,又如何看不穿李昌言的实质内里?但如今兴平城下,二十余万大军激烈交锋,纵然无数风声吹来,郑畋又岂能岂敢临阵换将?
张子游虽然被斩,军中诸将也都服从郑畋之命,然而其中风雷,又怎么会少?如今郑畋他不过是凭借外有剧战,内有凤翔之军镇之,再加上博野军中在张子游死后也是派系林立,都欲争这如今郑畋兼领的博野军使之职位――博野军系属禁军,而郑畋在外是节度,在朝是南司宰执,于情于理都不可能长期兼领。
当然若郑畋是一代豪杰,而非一代名臣儒士,或许会将博野军收之在手,但很可惜,他并非是一个权变之人,他生在晚唐,是他的不幸,却是这个时代的幸事――至少还有忠直之辈,烁光在朝,保护一点乱世之中的儒家浩然正气!
而至于神策军,郑畋很清楚,西门思恭虽然会奉他的军令,但前提是不会太过折损神策军才行,指望这位北司首领撑他这位南司大臣,确实非常不现实,能有限合作,已是极为难得了。
“如今军中风闻迭起,谣言频传,军中隐隐有不稳迹象,更职下更有风闻,诸镇暗中勾连,皆道死守兴平,此借刀杀人之策,非兵家守御之道,似有不轨!如今如何应对,还请使相速做决断。”谢师道侍立在下,面色有些着急。这些日子的大战,不仅诸镇死伤严重,凤翔军更被郑畋推上一线血战,以做全军表率。
然而出师以来,凤翔兵士就吃那点死钱粮,偶尔有些赏赐,却根本不足敷用。而最大的问题还是郑畋还严苛治军,不许扰民,虽有名臣风范,然而却让军中心气浮动,什么样的谣言都出来了。
若非凤翔军中并非铁板一块,许多军将士卒感佩郑畋之风范,恐怕,这些事情些许都难以传到节司之中。但谢师道想不到的是,已经呈上去多次类似情报,自家幕主却八风不动,而今情势更急,他听到风声说,诸镇开始暗中勾连,似有不轨!所以也不顾不得主臣之别,出声催促。
叹息一声,郑畋这位晚唐名臣,揉了揉太阳穴,连日来的军情战报,让他有些头疼,望着官洲舆图,他忽然问道:“东面行营的军报还没到吗?”
谢师道闻言一愣,虽然焦急,但却不敢失礼,只能按下焦虑答道:“党项被破之后,退守富平,敌骑密布,信使难通,如今还没有什么消息。”
食指敲打了一下舆图上的华州这个地方,郑畋思考片刻后达到:“朝廷可否拨下钱粮?”
谢师道松了一口气,如今军中谣言风传,最厉害的还是钱粮问题,知道这是郑畋开始着眼应对:“还没有。”
郑畋听了这话,眉头更深了,犹豫片刻,心中似乎下了决心:“你等下传我手令,一则是明日召凤翔诸将,帐中议事。二则是王凌志更替马文,掌城中防务,无我军令允准,不许一人一马轻离营寨汛地!”王凌志为郑畋门客,如今为凤翔兵马使,是为军中亲信,掌握着三千精锐,乃是郑畋的底牌之一,如今用他掌握四面城防,忌惮严防之意,溢于言表。
“喏!”
屏退谢师道之后,郑畋突然听见,急切落下的淅沥雨声,似乎心有所感,他不禁微微叹道:“雨急至此,乃是因为春声在尾,夏光将发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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