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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老板一怔,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晓得那个澹台就一定是从我这里失踪的?还有阿潘,他死是死在了外面,跟我有什么关系?”
月儿冷笑:“老板,从那天澹台出事起,你就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并非当真认为澹台无事,而是害怕店里发生失踪案件影响你的生意。所以你一力在巡捕面前轻描淡写,意图大事化小!人类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我理解,但此时此刻,人命都出了,你依旧如此漠不关心,连看一下储藏室这点请求也不能应允,如此不近人情,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告诉你,立刻带我去储藏室,否则我会再次报官,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总归只要我报警,巡捕就得出警,你是希望巡捕多次光顾,还是希望我一个人不露痕迹地查看一下储藏室?”
老板脸色一变,没好气地屈服了。
店里生意凉,员工很少,除了阿潘就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妈子,阿潘已死,店里走不开,卞老板让老妈子带月儿过去。
储藏室并不在西点店,而是在隔壁商铺里。
月儿随着老妈子出来,往隔壁经营欧洲塔夫绸的商铺走时,不由诧异,问为何卞老板的储藏室竟在别人的商铺里。
老妈子操着东三省口音说:“这俩铺子都四俺们老板租滴,本来四估摸着打通整成一家,但施工那天闸北不是粗事了吗,飞机狂轰滥炸的,谁还有心思做买卖?虽然仗打了一个多月就停了,但把老板吓的够呛,不想再担那老大风险,于是就租出去一间给这卖绸子的,不过后面的储藏室自家还使着。”
老妈子说着已经进店了,跟洋人老板打了声招呼,带着月儿往后廊的储藏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还寻思就俺们东北打仗捏,谁知道逃难到了上海还没缓过劲儿,日本飞机就追上来了……”
她讲的是三年前的淞沪战争,加上形象的语气,可谓绘声绘色,然而月儿却一字没有听到,自从踏进这条幽深的走廊,她的心就揪住了,她怔怔地盯着走廊尽头那道黑色的小铁门,有种莫名尖锐的灵异感袭上脑际,她的视线仿佛穿透铁门看到了屋子里当日发生的情景——师兄被歹徒钳制……
开锁声打断了脑中的画面,老妈子推开门,说:“就这儿了。”
月儿迟疑地走进去,室内十尺见方,堆放着各种废旧杂物,和想象当中蛛丝尘网的储藏室不同,这里竟有点整洁,地面上没有灰尘,走过不会留下脚印;废弃的木桌椅、陈旧的椅套餐布、掉了色的雨披、倒立在门后的油纸伞……一切杂物都规整有序,全然没有案发现场的森然气息,但人的第六感就是那样诡异,月儿感受到了比方才在走廊时更为剧烈的灵异感。尤其在看到对面那扇紧闭的窗户时,她脑际再次冒出一闪即逝的画面,那是师兄曾经在这个小空间里发生的片段。
但是事发当日谁都没有看到过师兄从西点店离开,师兄是如何从西点店被挟持到这里的?
这些她想不通,但她笃定师兄是从对面这扇窗户出去的。
她一步步走到窗户前,租界很普遍的欧式建筑,窗玻璃近似于教堂的彩色玻璃,月儿怔怔地推开窗扇,市声蜂拥而至,那些画面瞬间更加密集了,在她的脑际勾勒出一幅类似于黑白电影一般朦胧的场景——师兄在西点店的雅间里焦虑地等待,茶烟袅袅中,他一边等候一边看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师兄脸色一动,以为是她来了,连忙起身去开门,然而一个黑影一把将他的口捂上,并且迅速向外面拖去,师兄意识到在劫难逃时已经到了这间储藏室,他一面反抗一面怀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将衣袋里的那封信遗落在地,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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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