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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开始凝滞不前。
用“凝滞不前”也不能比喻夏政颐眼下和自己的关系了。
夏圣轩很清楚。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面前是一路的红灯。
回家时难得闻到房门前已经传出了香味。圣轩刚碰到把手,已经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今天这么晚?”夏先生等了很久的样子。
“哦……补课。”房里暖和得多,圣轩把书包放到一边,走进卫生间洗了把热水脸。
“我今天买的外卖。”解释着桌上菜的来历。
“想也知道。”
圣轩洗完了手就坐回到桌边。夏先生把电视调到新闻台,时间晚了太多,屏幕里已经播起了天气预报。圣轩边吃饭边有一听没一听注意着电视里那个女声的介绍:“明天气温……气象台预报……并伴有降雪的可能。”
“下雪啊,那明天还是我带菜回来吧,你就别去超市了。”做父亲的还是很体谅儿子。
“可以。但是别买这个炸鱼了,太咸。”圣轩喝一口汤。
“这鱼生意可好得很!还要排队。”
“你自己尝尝看。”夹起一筷子就要丢到夏先生的碗里。但两人中间却突然凝滞了一秒。父子俩的视线同时落到圣轩伸出的手腕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淤青。
夏圣轩把筷子收回来,没有说什么。
夏政颐的母亲敲响房门说明着把政颐先送去在城郊的远亲家住俩天时,圣轩就站在父亲身后,边听他们的对话,边无意识缓慢地抚转着自己的手腕。
变成了浅青绿色的痕迹。两个手腕上都有。
与之相比,被政颐在挣扎中踹踢到的腿骨之类,早就不算什么了。
最后政颐母亲探过身有些窘迫而歉疚地朝圣轩低了低头。圣轩马上放下手,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甚至他想要露出一点惯性的礼貌微笑表示自己没有介意,可发现这次却无法再勉强调动起哪怕一根神经。更何况,什么“没有介意”,根本不对。
他心里几乎有个声音几乎要破土欲出。只是被强行地,拼尽全力的压了下去。
如天气预报所说的,雪果然下了起来,并且规模不小。
早上起床后就看到窗台上累积了软软的一层。还有对面不知谁家住户堆了一个小小的雪人就站在窗户外。头上有个黄色的,也许是用牙膏盖做的帽子。
圣轩朝还在吃饭的父亲招呼了一下后推门上学去。
风不大,雪花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外力自己轻盈地掉下来。圣轩在电车来时掏口袋取零钱时,就有一粒雪花似乎很傲慢而不疾不缓地沾到了硬币的表面上。因为冷,甚至没有当即融化掉。
有一年夏天。具体是哪年记不太清了,应该也无非圣轩刚读初中,政颐还在念小学的那会。暑假的时候两人总会聚到一起。因为政颐那时肠胃不佳,被他妈妈勒令了冷饮是不能吃的。但小男生难免忍不住。于是某天他们赶在政颐妈妈下班前冲去小店里,一人一支舔得正开心,圣轩突然看见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下班特别早的政颐妈妈正骑着车朝这边过来。眼明手快的他一下把政颐拽藏到身后,等镇定片刻,还和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政颐妈妈说了声“阿姨好”。
随之才从他身后站起来的政颐,因为不得不把大半个雪糕全都塞进嘴里以免被发现,已经冻得说不出话了,眼里泛着痛苦的泪光。
等到小男生好不容易张口,居然在这夏天的日头里呵了一小片白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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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