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拿起桌面上的合同，林沉年才发觉自己手上还拿着刚刚那盒茶叶。刚刚本来是要打算还给人家的，但是逗乐下小孩就忘了。

他拿起来看了眼，算是比较贵重的茶叶，笑了笑折身出了办公室。走到前台，发觉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

“人呢？”他转头问前台姑娘。

“刚刚已经走了。”

林沉年哦了一声，赶紧按下电梯。

等他来到大厦楼下，果然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孩子奔跑的身影，而一个人女人在后面追着叫唤：“舟舟，你别乱跑！再跑妈妈要生气了！”

他本来还笑着准备走上前叫住他们，却忽然惊愕地站住脚步，目光紧紧盯着女人的背影。

他看不到她如今的模样，但是那声音和背影，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怔在原地，看着一大一小在不远处往前跑动，有如恍若隔世，可从前的场景却又排山倒海涌上来。

等他稍稍回过神，下意识地就要追上去，但是才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跑在女人前面的小男孩，正朝停在前方的车子大叫：“爸爸！爸爸！”

秦欧打开车门下来，一把将石舟舟抱起来：“宝贝儿，你又惹妈妈生气了！”

林沉年默默在远处，看着三人上车，消失在视野里。脚下像是灌铅了一样，再也动不了一步，喉咙间瑟瑟的滋味，让他闭眼了眼睛。

秦欧开着车子汇入大街上的车流，在下个路口等绿灯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排的人：“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石穗沉默。

绿灯亮，秦欧启动启动车子，皱了皱眉又问：“到底怎么了？你别说话啊！”

坐在石穗旁边的石舟舟抬头看她：“妈妈，你怎么了？”

石穗揉了揉他的脑袋，微微叹了声，才缓缓开口：“我刚刚看到林沉年了。”

秦欧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车子狠狠歪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看到林沉年了。”石穗说完沉默了少许，而后无奈地笑了一声，“是他捡到我的手机。”

“他知道是你？”

石穗摇摇头：“应该不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他，但是没和他打照面。”

“他不是应该在国外吗？”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回来工作了吧。”

“你打算怎么办？”

石穗笑了笑：“没打算怎么办？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的事如今只是往事，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

秦欧沉默了片刻：“石穗，其实我一直想问，当初你们为什么会飞分手？或者说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我知道你当时还是爱他的。”

石穗叹了声：“要具体说个什么原因，我也很难说清楚。不过就是两个人走进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困境，在一起已经不再开心。而且我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对我确实非常好，但是那种感情真的是因为爱情吗？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过十九岁，又是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候，我帮助了他，他就喜欢上了我。这其中的感激和爱情到底各自占了多少比例，他或许自己都无法辨别。”她顿了片刻，“当时看到他和沈飞飞走得那么近，我就想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情感绑架，他是不是就会喜欢上那样年龄相当的女孩？或者其实他已经喜欢上了，只是一直给自己做心里暗示只喜欢我而已。”

秦欧轻笑一声：“所以你就选择跟他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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