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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这头试新衣试过,湘君穿着一身的毛皮子,又受屋里的火烘烤,很快额上就出了一层密密的汗,连忙吩咐人给她脱了下来,皮靴也换成平日里穿的高头履,就听门外有人传话来:“大小姐,侯爷让你去书房一趟。qiuyelou”
湘君朝外望了望,周仕诚回来了?看来这会儿他又是被人哭得昏头昏脑了,叹了一口气,朝外道:“知道了!”
待她换好鞋子,稍作打理,三人行出丹羽园,绕过几方回廊,放进书房,周仕诚正背对着门立在书桌前。
湘君行礼唤了句“爹”,周仕诚转过脸来,一脸怒气:“你是长了本事,不将这侯府闹翻天是不会甘休么?这几年孙姨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以往耍脾气闹性子,她替你收拾残局也就罢了,如今你成了女官了,仗着有了点儿本事,就反过来让她难堪么?”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湘君只觉得心烦,却又因她要这持家的权利,不得不应付下来,遂好声好气:“爹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让他们难堪?只是这些下人们越发猖獗,连我的话也不听,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顶撞主子,我才治一治,姨娘说自己个儿病了,在屋子里不来,我也不是没强求么?”
周仕诚火气蓬蓬,反倒听她道理一堆,心头更是恼火:“你还真就有理了,你想将那宋府的人带回来,你爹的颜面朝哪里搁!”
又是他那本来就没人看得起的颜面!湘君看他蛮不讲理,心头又冷又气,却捉了帕子擦眼角,也装一回柔弱,硬挤泪珠子:“人家听说我做了女官上门道贺,不管上一代是什么恩怨,我为小辈,能和长辈使脸色么?爹向来教女儿仁孝,这会儿岂不让人笑话咱们家里没教养?这才是爹的面子往哪里搁?人家好歹也是客,先来拜访,也算是低身,咱们还要拿捏着不放,让人家笑话咱们小家子做派么?”
她一反问周仕诚,也是委委屈屈询问周仕诚的模样,周仕诚被她这样一问也答不上来,理都让她给占了,这刻她反倒是个吃了亏受了苦的,他说什么也不对,只能瞪着眼看她。
湘君又继续道:“我初为女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传了出去,岂不遭人诟病,以往的名声已经够差,这会儿再多添一条罪状,女儿这路可要怎么走?”
一旦说起女官,周仕诚心头也开始掂量,想到她顾着这方名声,也就稍稍消了消火气:“那你也不该在府里闹翻天,孙姨娘和你妹妹都给气成什么样了,只怕是你做了女官,要整治他们。”
整治?湘君一捏帕子,可不是么?她二人狼子野心,她本就要治一治他们,不过戏要做足了,一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嘴里冷冰冰讽刺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惹得爹这样误会我,原是姨娘他们说了些话!我怎么会去整治他们,咱们家里凡事还得讲个道理,这会儿不过就事论事,若是姨娘他们觉得我做错了,只管来找我,但凡今儿我做错一点儿,都向她赔不是!”
她也闹起硬骨头脾气来,让周仕诚越发没理,周仕诚本就是个墙头草,听她这有理有据底子也硬气,哪里还有道理罚她,只是这火气出来,人有些下不来台:“他们是误解你了,你也别使性子了。”
湘君则冷着一张脸:“误解?!孙姨娘这些年来‘误解’也不少,这会子我也成了仗势欺人,诚然在府中同爹说个明白,也就明白了,可外人呢?还有这些仆人婢女们欺主、小家子做派,拉出去真让人笑话,丢咱们益阳侯府的脸。”
她步步为营,此刻正是引出孙姨娘管理不好下人,带歪了风气,又再三提起“朝堂”和“颜面”二事,果然让周仕诚越发犹豫起来:“你这话说得,孙姨娘这些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大岔子,许是下人们不知轻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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