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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那两只手像是堆雪人插进去的树枝,僵硬地半举着,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
“姜奶奶,让阿姐先把蓑衣脱下,太湿了,莫要把你的衣衫也沾湿了。”
乔辛蘅看出乔栖云的窘迫,出声解围。
姜婆婆闻声这才松开乔栖云,却仍旧拉着她的手不放。
“我老婆子怕什么湿不湿的。”姜婆婆说着,拍了拍乔栖云的手,“好阿云,把蓑衣脱了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好。”得了自由,乔栖云这才找回一点神智。
她勉强从姜婆婆手里抽出手,脱下蓑衣。
姜婆婆看着眼前已经是大姑娘的乔栖云,泪水再次决堤。
“瘦了,我的好阿云,定然是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啊。”姜婆婆再次拉过乔栖云的手,心疼的说着。
“呸——”
“去他娘的——”
“她能受什么委屈,当初跟着野男人说跑就跑,药神山和族人说弃就弃,自己亲爷爷死了都不回来,就算有委屈她也得受着!”
隔壁屋内传来叫骂。
乔栖云闻声看去便见一穿的红杉绿裙,头发花白,面容却娇好的妇人,掐着腰迈着小碎步走来。
她头戴枣红色抹额,鬓角簪花,右耳上的一朵红蕊海棠最是夺目。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辛蘅口中的齐乐姨。
原身的记忆里,齐乐姨最是爱美,在药神山的朝阳小溪旁,经常能看见她洗护自己那一头乌发。
如今再见,她已经半头白发……
就如她回到药神山第一晚时,乔辛蘅对她所说的一般。
齐乐姨丈夫死后,对她打击很大。
姜婆婆见她又来了,拉着乔栖云的手想要将人护在身后。
“你少说几句。”姜婆婆本想数落齐乐几句,但看在她孤儿寡母的份子上,只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
乔栖云从姜婆婆手中抽回手,反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她走上前来,朝着齐乐姨施以一礼。
“齐乐姨骂的没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如若当初我没有中了宋宗义的道,爷爷就不会死,药神山也不会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伊谷族也不会受此人祸。”
“是我对不起爷爷,对不起药神山对我的栽培,对不起大家对我的期望。”
“齐乐姨想骂就骂吧,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憋着气。若是还不解气,大可以打我,我都会受着的。”
乔栖云一番话下来,姜婆婆哭的更甚了。
她上前拉住乔栖云,急声呼唤:“阿云啊,我的阿云啊……”
乔辛蘅的眼中也湿了气,他看着乔栖云轻叹。
原本火气高涨的齐乐姨瞧见她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那股子火顿时如同被水浇一般,尽数熄了下去。
可转念一想,另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伏低了!”
“看来跟着姓宋的那小子受了不少委屈啊,能把性子磨成这样。”
“如今回来了,可是看着宋宗义那小子要不行了,没了靠山,这才想起药神山的娘家了?”
齐乐说完这些话,翻了个白眼走去一边坐下,自顾自的倒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