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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滚滚,碾压青石。
嗤!
赤山打个响鼻,驻足原地,见有漂亮的小母马行经,踏动马蹄,呲开牙花,抛一个媚眼。
平阳四月,春暖花开,正是生物繁衍的旺季。
一品龙血马何等威风?
头生小龙角,赤血鳞甲闪闪发亮,肌肉如流水,威猛高大,小母马见到几乎走不动道,轻扬马尾,若有公马望来,赤山眼眸一瞪,险些腿软趴窝。
啪!
赤山眼神恢复清澈,冷眼旁观小母马,致使其黯然神伤,一颗含苞待放的心未盛开,先凋零。
梁渠收回巴掌,回头喊:“陈叔,顺子,先下来。”
帘幕掀开。
“阿水,咱们不是说去武院么?怎么到……裁缝店来了?”陈庆江从马车上下来,发现并非淮阴武院,而是府城里有名的裁缝铺,好多老爷到这定衣裳,他不傻,明白怎么回事,又担心自己自作多情,只得多问一句。
“顺子开学,不得换身新衣裳?”
陈庆江搓搓手:“没这必要。这身上衣裳不是好好的么?干净,舒服,料子也不差,穿出去又不丢人。
我昨日去武院瞧过,好些学生穿的没顺子好呢,再差的那都有好几个补丁子,不是打在手肘和膝盖上,像‘鹌衣’。”
梁渠不以为意:“陈叔,不一样的,再者说,衣服我已经定好,除了顺子也没旁人能穿。”
陈庆江绝对不少赚钱。
除开每月按两算价的鱼获,另有当初跟随梁渠置办的稻蛙、稻蛭药田十几亩,加之梁渠免去的几年平阳税收,全是净赚,家里都从土屋翻成二进院,宽敞亮堂,只不过,许多穷苦时的习惯仍旧保留下来。
例如衣服料子是不错,但尺寸明显大两个号,免得日后长高不合身,贴身短打穿上身跟长袍子似的。
担心练武磨损,阿娣姐更往几个关节位置主动贴上两层厚补丁。
这哪行。
旁人梁渠没空更懒得管,陈叔一家他从来都是多花心思的,回平阳当天他便喊来陈顺,目测身材后没说明白,直接到这定几身新衣裳。
“武堂里分档次的,远的不说,寝室便分十六、八、四、二人寝四等,每天吃喝食补样样不同。
交什么钱,人住什么宿舍,吃什么饭,喝什么药。
顺子放十六、八寝那都好说,四人寝里便有几分勉强,二人寝更不用说,里头弟子没有买大号衣的习惯。
都十来岁,好攀比,穿差了瞧不起你的,不如省点心思,穿身好的,专心练武,顺子你说是不是?”
陈顺摸摸后脑勺,不太好意思。
“水哥,没有那么夸张……”
“有的,有那么夸张。”范兴来搭腔,揽住顺子肩膀,“上湖书院小,单收府衙里的学生,武堂好几千人呢,而且书院里多十一二岁去启蒙,武堂入学便十五,什么都懂。”
“是吧!”梁渠跨过门槛。
“呦,九爷!”
掌柜见是梁渠,亲自赶来招呼,其口中称呼迥异于兴义镇的梁爷,帝都里的兴义侯。
“掌柜的,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喊我九爷?”
掌柜含笑拱手:“因为是杨老爷的九弟子,咱们东家是许夫人,我们便喊九爷。”
梁渠手指:“陈叔你瞧,这裁缝店东家是我师娘,我来这买衣服不掏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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