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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月掐了烟走过去。
行礼,致哀,还礼,她一次次鞠躬,脸和身体都僵硬着,觉得自己像具提线木偶,到现在对这一切都没实感。
大头和亮哥敏哥他们商量的声音,像隔了层玻璃罩子传来。
“没这样的规矩,关系再好也不行。”
“可别家都是一个人抱遗照,一个人抱骨灰盒,让漆老板一个人抱也太孤单……”
“没办法,漆老板她没有其他家人了……”
地处边陲的k市因循守旧,没人敢坏了祖上的规矩。
漆月慢慢走过去,她想说“别为难,我一个人抱也可以的”,但她双唇发僵,抬一抬都那么困难。
她望着漆红玉的黑白遗照,望着满灵堂挤满袖管带黑纱的人,而披麻戴孝的只有她一个——从此,茫茫宇宙,孑孓独行。
她骨子发出阵阵孤凉的寒意,眯眼望着灵堂外,明明阳光那么刺眼,为什么一丝温度都没有。
忽然逆光出现了一个剪影。
葬礼该来的人都来了,还有什么人?这吸引着众人一起看过去。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一张冷白如山涧月的脸越来越清晰。
大头第一个反应过来:“喻宜之。”
喻宜之走近,敬香,行礼,致哀,然后找了个工作人员问:“孝服在哪领?”
“你是什么人要披麻戴孝?”
“家人。”
喻宜之去了趟旁边小隔间,回来时身着生麻白衣,头裹白帕,和漆月竟是如出一辙的打扮。
她走过来:“送灵吧,漆月抱骨灰盒,我抱遗照。”
主礼道士:“万万不可,家人以外的人来抱,不仅活人难安,也惊扰死者!”
“我是家人。”喻宜之指指漆月:“我是她爱人,就是奶奶的孙媳妇,算不算家人?”
她声音淡然却有种坚定的说服力:“送灵。”
道士手撑黑伞,一路祝悼,手臂戴黑纱的队伍悠长,喻宜之稳稳抱着遗照,走在队列最前、抱着骨灰盒的漆月身边。
漫天浅黄的纸钱洒下,道士高声念:“救一切罪,度一切厄,渺渺超仙源,荡荡自然清……”
阳光炽烈成一种不真实的白,漆月有些恍然,看向身边的喻宜之,与她并肩而行,毫不犹豫用眼神对她说:“我在。”
道士扬声:“漆红玉,一路走好!”
这是先前交代过的送灵仪式,漆月心里忽然涌出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哀伤,那些小时候漆红玉把她抱在膝头、喂她吃松花糕的画面,变做一团又一团棉花似的雾,堵在她嗓子眼,让她张不开口。
可她身边的喻宜之,全不复平时的矜持清冷,跟着道士大声念:“奶奶,您一路走好!”
“漆红玉,一路走好!”
“奶奶,您一路走好!”
终于,在喻宜之的感染下,漆月扯开嗓子跟着大声念:“奶奶,您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啊,奶奶。
下辈子来做我的孙女,坐在我膝头,让我好好疼你吧。
******
送完灵,又是答谢的宴席,漆月脑子里一团浆糊,但喻宜之实在是个头脑很清楚的人,很快要来入席名单和筵席桌数。
哪桌缺烟少酒,哪桌送宾客的毛巾不够,都是她忙前忙后在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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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