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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正回道:“想回来就一定要在浙江烧起一把大火,然后将这把火从浙江烧到京师,烧到严嵩、严世蕃他们身上来。如若不能,你也无颜回来见王爷,或者自己就倒在了浙江。想清楚了,你去还是不去?”
“太岳这话问得好!”高拱立刻拍膝站了起来,“要么不去,要去就不是什么争一分是一分!”
裕王被二人的话说得立时紧张起来,又望向了徐阶。徐阶倒不在意两个后进在裕王面前否定了自己,但毕竟自己才是这几个人甚至全大明朝清流的定盘星,远忧近虑自己都得把着:“切记住,浙江管丝绸的可是司礼监下辖的江南织造局。”
“师傅虑的是。”裕王立刻被提醒了,目光虚望着前方,“倘若牵涉到织造局,便牵涉到宫里,牵涉到皇上。谭子理还是不要去了。”
张居正、高拱二人的激将,谭纶在意料中,虽事关自己的生死,他倒也并不看重,大丈夫要真能如此轰轰烈烈干他一场,马革裹尸本是应有的归宿。但徐阁老一句江南织造局引出裕王的惊怯,却使谭纶从心底处冒出一丝酸楚——裕王说这话时显然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死,而是深惧司礼监,深惧皇上。
这一点剜心的酸楚反倒激起了谭纶的去志,他目光深望着裕王:“王爷放心,臣这一去决不会牵涉到宫里,更不会牵连到王爷和诸位。只要吏部能给我一纸浙直总督署参军的任命,明天我就启程。”
裕王本是极敏感的人,徐阶、高拱、张居正又何尝听不出看不出谭纶说这番话时心底的潮涌。一时,大家都有些尴尬,全黯在那里。
谭纶反而笑了一声:“王爷,今天可是正月十五,赏我一碗元宵吧。”
这就有些“今日别燕丹”的味道了。不只裕王,徐阶、高拱、张居正都不禁心中五味杂陈,一齐望着谭纶。
恰在这时,一个宫女从里间出来了:“王爷,王妃说,都午时末了,是不是该给各位大人上元宵了?”
“上元宵……立刻上元宵……”裕王的声音有些沙哑,沙哑中难掩几分哽咽。
“再上坛酒吧。”高拱大声说道,“我们陪谭子理喝!”
——他竟忘了,自己一行是奉旨来恭贺世子喜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