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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阿华满头大汗地走进宿舍时,桌上的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这以前的两个小时他在送牛奶。
他左手拿起话筒,右手拧开水杯盖,就往嘴里灌。“请问李健华在吗?”话筒那边传来清亮的女音,给阿华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我就是,你是……?”“我是习兰,还记得火车上坐在你后面的那个女孩吗?那天多亏你帮忙……”5分钟后电话挂断了。阿华看纸*刚才留的地址“师范大学2叼信箱”,长长舒了一口气,疲惫地躺到床上,想起了认识习兰的情景。
气笛长鸣,火车到站了,乘客起身拿行李。阿华注意到他座位后面的一个瘦瘦的女孩子,她正吃力地去拿行李架上的包。她记起他是中途上车的,却不知道是来自同一个城市。于是帮了她一把,她说了声谢谢,并问:“你到哪儿?”阿华说了地址,她惊奇地“啊”了一声,道,“咱们还可以同一段路了。”拥挤的车站人流中,她颤颤的身躯从缝隙中穿过,天蓝的衣衫在人群中呈曲线浮动,沉重的行囊压弯了腰,紧随其后的阿华心里一热,说:“把你的包给我吧。”
和这个尚不知晓姓名的女孩告别后,他就到校报名投入了新的生活。阿华早就想自食其力,很快联系了一份送牛奶的工作,累是累点,但值得。他此时不由得想起远在南方城市的姐姐——他唯一的亲人。父母去世早,他由姐姐一手带大,姐姐为供他上学,兼着好几份工作,她那颤颤的身躯常令他暗暗地发誓,将来一定要加倍偿还。奇怪,习兰的背影酷似他姐。
今天是周末,他下午还得去送牛奶。发货时老板把他叫到一边,不耐烦地问:“你上午怎么搞的,有两家没有收到牛奶,张先生和李太太都打电话问过了。”“什么?我是按时送的,可他们不在家,我都给他们放门口了”,阿华急忙解释。老板的眼皮都没抬,振振有辞:“我们的责任是把牛奶送到订户手中,不是门口,损失费用将从你的工资中扣除,下次再这样就把你炒掉。”阿华立在原地,心里翻腾着:“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帐算在我头上,分明是订户不守时!”一股怒气升起,又被强制压了下去,因为他想到了姐姐,眼前浮现出那张有着淡淡哀愁的脸。
他们住的是一幢小平房,那是父母留给他们的全部家当,姐姐简朴,总想着多照顾他一点,成天穿梭于车间、家、菜市和粮店之间,没什么玩耍娱乐。某个下午一个戴墨镜穿夹克衫的年青人突然敲响他家的门,姐姐惊喜地迎他进来。他的目光在一瞬间扫过客厅雪白的墙壁、组合柜、黑白电视、暗红的桌子,坐下和姐姐随便说了些什么。房间里的阿华窥见姐姐脸上的红如日落时的晚霞。不多久,那青年站起来要走,姐姐诚恳地挽留:“吃了晚饭再走吧!”他有些支吾“我,我还有点事,你忙吧!”一只手拉开门,寂静的楼道立马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姐姐从他那迅速而有力的拉门动作中看出了某种端倪,叹出了一声长长的无奈,阿华眼中呈现一个凝重的背景。于是心中添了一份沉沉的负荷。姐姐总对他说:“等你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姐姐对生活的忍耐使他觉得辜负姐姐的期望就是犯罪。
干完一个月后,阿华领到了一迭散发着汗味儿的钞票。看着自己用汗水换来的成果,他领悟到生活的不易。
宿舍有同学要去师大找老乡,邀他一块儿去。他想想,决定去了。喧闹的校园里,他找到习兰,习兰清秀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给人熟悉的亲切感,他们随便聊了起来。习兰说她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大姐、二姐出嫁,三姐打工,弟弟读高中。她爸,一个小学校长,为一大群儿女忙得焦头烂额,还得照顾多病的妻子。她那种平淡的语气颇令阿华意外。他想:她如此坦诚无丝毫困窘之态,或许她在这种并不怎么如意的环境中浸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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