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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庄雄——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了,就在他的眼前。
怜生觉得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体温的下降,看得到他唇色的流失,感受到他对世界的眷恋和后悔。
再怎么浓厚的眷恋和后悔,也躲不过死亡的洗刷。
爷爷说的没错,死亡真的是一堵高墙,一堵比流韵城的城墙高无数倍的墙壁,左右绵延,没有边界,上下求索,不见尽头。
死者的一切都会留在这边,而死者本人却去了那边。
……所以人一死,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怜生站起身子,一步一步走过满是死人的席间,走上那个小梯,走到观月楼的天台上。
浓墨似的夜色在他头顶展开,一轮玉盘似的皎月契合着时而窜天而起,肆意绽放的烟,将流韵城照得透亮。
狼千蜂站在一处红木勾栏上,展了展蝠翼,最后调试着蝠衣的细节,他第一次使用这种传世量极少的衣服,难免有些不放心。
此时他心中那种杀死渔鼓帮所有人后的惘然渐渐消退,整个人又变得有些阴鸷,好像真的如一只直立在夜空中的蝙蝠。
他看也不看走上来的怜生,展翼欲飞,随口嘲讽道:“别以为我怕了你……多管闲事的小孩子,以后有时间,我有的是机会好好收拾你。”
“我不喜欢你的做法。”怜生身子忽然紧绷起来,稍稍半蹲。“我要把你的脸打扁。”
我不喜欢你的做法?我要把你的脸打扁?
这种孩子气的狠话本该让人感觉十分好笑,特别是出自这样一个只会挨揍的少年人口中。然而今天怜生说话的语气,却让狼千蜂后脑涌上一股寒气。
这样笃定的语气,这样压抑的愤怒,仿佛那两句话并不是气话,而是准确无误的预言。
狼千蜂双眼一眯,决定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早早离开。
他横跳出勾栏,双脚借力红木,迎着晚风在天台外沿的青砖瓦石上徐徐滑行出几丈远,就在要飞出观月楼如伞盖般的屋檐瓦沿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暴响。
什么东西?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左边蝠翼便一沉,竟是被一只手给扯住了!
再低头看,不知何时欺近的怜生在砖片上急速摩擦着,堪堪刹住了身形,身后砖瓦被犁出一道石渣铺成的线路。
他什么时候靠近的,两人刚刚的距离至少还有二十步!
狼千蜂没有时间惊讶了,他的左腿被怜生另一只手抓住。
已经握住两个着力点的怜生身形一拧,如抛山石般将半空中的狼千蜂往回抛向天台。
狼千蜂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那把自己抛出的不是一个及冠之龄的少年,而是古书上记载的远古巨兽!
他的身体往回飞坠,再次掉入了勾栏内的青砖地板上,然后继续在地面上滑行,直至撞到另一边的红木勾栏才止住。
“嘭”,他靠着的木栏瞬间变形,似乎稍一用力就会破碎散架。
“咳咳,”狼千蜂的嘴角涌出血丝,意识陷入短暂的模糊,但是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强行护主头脑的清明,睁开眼睛望去。
原本怜生站立位置的石板已经被踩的爆裂,似乎那个少年借着踩碎石板的反冲击力纵身飞跃而出,拦住了即将离开的他。
那得是多么夸张的脚力,又是多么夸张的速度?
他勉力站起身来,左右检查着自己的衣服,左边那可任普通刀剑劈砍都无法划开一道缝的蝠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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