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在耳廓间。

一阵细绵的水流声，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潺潺向西，偶尔几声鸟鸣，声调各异，倒是契合完美，仿若一场自然管弦的乐奏，古琅险些听得出了神，却被一声叹息拉了回来。

不知何来的忧愁，无头身又是一声叹，幽幽开口道：“项叔牙那个臭小鬼，从小就爱给我惹麻烦，都老得快死了，还不忘塞一个更小的给我……多大仇？”

古琅不确定这问题是否抛给了自己，犹豫片刻，讷讷地接话道：“呃，师父境界高深，少说活过几百年了，前辈为何一口一个小鬼的叫他？”

“几百年？”无头身怪笑一声，没有头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应当是在嘲笑古琅的这番话，看起来十分别扭。

“前辈笑什么？”古琅微微蹙眉。

无头身道：“笑什么？哼，凡人踏足仙路，延寿几百，在我看来不过眨眼之间，他活的岁数还没有我无聊拔草的时间多。”

古琅闻言大惊，道：“前辈是地门境之上的大修行者？”

“地门境？”无头身又是一声怪笑，哼道：“你们凡人这些妄图修成真仙的假想少在我面前提起，听见就来气。”

古琅这便觉得奇怪了，既没有头，又非修仙者，难不成这人是妖物？

不等他发问，无头身却已自行解释道：“我是这浮华山的镇山灵。”

古琅：“……”

无头身问道：“怎么？”

此刻古琅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吃东西时给噎住了，顺不过气来的样子，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无头身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是在怀疑我的话？”

眼看对方又兴起了一丝戾意，古琅不敢迟疑，连忙摇手道：“晚辈不敢。”

“不敢？”无头身似乎很喜欢用怪笑来质疑别人的话，然而这一次，古琅终于对此表现出了一丝不悦的情绪，两道乌黑的浓眉，轻轻皱了一皱。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无头身的“眼睛”，面对一个黄口小儿的质疑，令他内心震怒，若是有脸，恐怕他的五官早已拧曲变形。

因为他无脸，所以古琅无法察觉他的怒意，而这只会令得无头身的火气更加旺盛。

霍然扬手指天，无头身厉喝道：“看！”

古琅心头一颤，急忙循声仰头看去，只见头顶万里晴空，一道漆黑的雷光凭空闪现，天际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撕裂声，雷光陡然落下！

轰！

巨响之后，顷刻间，大片乌云兀然出现，遮天蔽日！

古琅看呆了，白日闪黑雷，乌云凭空现！这般诡异的气象实在他平生仅见！

古琅神色惊诧，无头身却还不满足，又是长袖一挥，遥指山下河流，喝道：“再看！”

古琅低眼瞰去，潺潺向西的清澈河流，无风掀动，却骤然惊起滔天骇浪，汹涌澎湃，狂浪击打着岸边的岩石，破碎的浪花溅起数丈之高！

无以复加的惊愕之色，浮现在古琅苍白的面容上，他从未流露出过如此狼狈的神色，仿佛被这可怕的天地变数给震碎了心魄。

无头身冷哼一声，终于是长袖一拂。

转瞬间，乌云退散，骇浪平歇。

当古琅回过神来，四顾张望时，一切早已恢复如初，青天白云，绿草清河，方才天地突变的情景恍若只是一场噩梦，不曾真实发生过一般。

他不由得呆住了。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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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