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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上有细碎的雪花末子掉了下来,落在杨之恒的脚边,马上又与地面上的积雪混在一处,再也寻不见踪迹。杨之恒朝玥湄郡主笑了笑:“郡主,你的力气又大了些,跺了几下脚便能将树上的积雪给震下来。”
“哈哈哈,之恒,怎么几日不见,你竟然风趣了许多!”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杨之恒都不用回头便知道那是二公子许兆宁。他做许兆宁的伴读已有六年,对他实在熟悉,他说话的声音,他的神情,杨之恒便是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出来。
豫王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豫王妃只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是许兆安,女儿就是玥湄郡主。许兆宁乃是宋侧妃所出,豫王府还有另外两位公子与两位小姐,皆是豫王的侍妾所出,身份地位相差甚远,与许兆安许兆宁和玥湄郡主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照着常理来说,许兆宁乃是侧妃之子,放在大户人家里头,也不过是个庶次子,可豫王对嫡长子许兆安与庶次子许兆宁却是一碗水端平,两人的吃穿用度皆是一样的等第,而且仿佛豫王更看重许兆宁一些,经常找他单独考校功课。豫王府的人都私下议论着,可能是豫王爱屋及乌,因着宠爱宋侧妃,所以连带对她生的许兆宁都高看了一眼。
宋侧妃是个病美人,一年里头有七八个月是在床上躺着的,可即便她身子骨儿不好,豫王的宠爱却从来不会少了一丝一毫,一个月里至少有十日晚上是歇在宋侧妃的回心院,豫王妃与另外几个侍妾一起才分了十日,其余日子豫王都是单独歇在自己院子里边。
因着豫王的偏爱,大公子许兆安自小便将许兆宁看做自己的对手,处处要拔尖占强,性子越来越是犀利锋锐。而许兆宁却是一个极其温和的少年,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愿意去与许兆安争长较短,只不过被豫王督促着也要习文练武,所以也不会比许兆安要差。
杨之恒与许兆宁这么多年在一处,对于许兆宁的性格早已了若指掌,其实许兆宁最喜欢做的事儿便是种花养草修心养性。“之恒,我真不愿意去与大哥争,有什么好争的呢,他是王妃肚子里边出来的,我这身份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许兆宁苦笑着摇了摇头:“父王这样对我,真是将我放在架子上烤呢,瞧着王妃看我的眼神,冷漠下边藏着痛恨,我想她该是极其痛恨母亲与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若是不生在这王府便好了,到哪里找个庄子,种上一园子花草,闲暇时便吟诗作画,实在乃人间乐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即便是生在步步锦绣的王府,一样都躲避不了。杨之恒听着许兆宁的笑声,心有感触,许兆宁过得比他辛苦多了,笑声下边掩藏着的心酸。转过脸来朝许兆宁笑了笑:“这么早就出来了?”
“我刚刚去回心院了。”许兆宁走了过来,与杨之恒并肩站在树下:“这么多日你都去了哪里?初六的时候我派人去寻你,结果那人回来说院子上挂了把铜锁,杨公子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伸手拍了拍杨之恒的肩膀:“你去哪里闲逛了?一去便是这么久,也不知道早些回来,我在府里头实在闲得发慌!”
“我去了个好地方。”杨之恒笑眯眯的回了一句:“很好的地方。”
“二哥,你没看我与杨之恒在说话吗?”玥湄公主快步走到了两人面前,脸上里头有不高兴的神色:“你倒是好,一过来便将他拉到一旁去了!”
玥湄公主扬起了下巴,表情倨傲,虽然许兆宁被记在自己母亲名下,对外也称是豫王嫡子,可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是庶子的事实,府里头谁不知道他是宋侧妃所出?只不过是碍着父王的宠爱,也将他当嫡出的公子看待罢了。
“三妹妹,你要与之恒说什么话?你说便是,我并未阻拦你。”许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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