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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返乡之约:耶尔·芭塔娜 (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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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是仍然对以色列建国之初便始终萦绕的问题执着不休:犹太人究竟属于哪里呢?

而对于这样一个问题,芭塔娜给出的回答是惊人的。《……注定不安的欧洲》以一个年轻人站在几乎被废弃的体育场里开场,他大声疾呼,犹太人应当回到他的国家:“我们想要让300万犹太人回到波兰,我们想和你们再一次团聚!”而在现实生活中,演绎这一部分的演员斯拉沃米尔·谢拉科沃斯基(slawomir sierakowski)正是个不折不扣的激进分子,同时还是波兰“新左翼”的领袖。电影中这段慷慨激昂的演说,正是他和其他组织内成员的手笔。和格尔兹一样,芭塔娜的作品同样将我们带回到欧洲最黑暗的岁月,而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彰显她对未来的诉求:“我们需要你们!我们请求您回来!”谢拉科沃斯基呼喊道。“回来,然后一起成为欧洲人。”《一份政治想象的食谱》正是以波兰犹太复兴委员会(jrmip)的著名宣言作为起始。这个机构正是芭塔娜的三部曲的背后投资方,他们把自己定义成“一个呼吁330万犹太人回到他们的故土的政治组织”。有数千人签署声明表示支持他们。2012年5月,在德国柏林,他们进行了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代表大会。

显然,邀请芭塔娜这样一位艺术家来参加双年展,乍看起来是有些疯狂的。但事情的结果至少显示了波兰当局的态度(这一事件最终得到了波兰文化部的官方许可)。事实上,芭塔娜是所有代表波兰参展的艺术家里,唯一一个非波兰裔人士。而在我的论述过程里,大多疯狂背后其实都有着不寻常的意义。它通常意味着一些人——尤其是女人——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被激发。仅仅用想象,便可以构筑出历史本身,正是芭塔娜非凡的天赋。电影的功能,往往在于令非真实的生活以近乎真实的方式,呈现在观众眼前。而这份真实的部分往往包含了热诚的渴望与恐惧。从这一层意义上说,想象便成为至关重要的内容。它不同于所谓的恐怖电影,后者从未想要让流行的想象固化成为一种类型。而芭塔娜则利用电影为她提供的、可以肆意添加恐怖的虚构许可,来让尚不存在的历史在极端压抑的情况下表现出极致的形式。《玛丽·科兹玛丽》(mary koszmary)或《噩梦》(nightmares)是三部曲中第一部的标题,再度显示了作品的黑暗气氛。致幻、癫狂、谵妄往往会成为她作品里显露出的主题。而芭塔娜在作品里再一次强调的是,历史作为一种转向,极易发生在一个民族共同的无意识状态下。她是幽灵追踪者,和格尔兹类似,她也在揭露欧洲的过去,来回应此刻至少在波兰渴望被忘掉的内容和遗忘本身。如果说格尔兹搜集的是来自移民者与“生活不适者”的故事,是为了保全欧洲被遗忘的声音,那么芭塔娜所做的,仍旧是为了让那些不可言说之物,得以走出黑夜。这就像是卢森堡1907年写给约吉谢斯的信里所表示的,她渴望跳进伦敦街头的黑色旋涡,介入到那些必然会让她迷失的危险之中。而耶尔·芭塔娜其实走得更远。在她工作的核心,始终有一个诉求,而那正是令卢森堡的自我探索陷入僵局的内容。她更清楚地了解,这样做的后果,很容易使人们遭遇到认知上可能存在的界限,以至于要忍受审美与政治层面上的双重煎熬。“这实在是深入而形而上的联结,我可以感受得到。”她对波兰如此评价。为了拍摄电影作品,她在这里住了四年。“这里有东西十分吸引我,我希望可以就此揭开所有伤疤。”

在本书里,耶尔·芭塔娜的工作,实际上将我们的讨论推到了最远的边界:女人知道如何去发掘历史深层次的内容,使之在迫切被遗忘的现状下,得以重构与讲述——这从某种意义上,也是在构筑自己的家园。用最简单的话来解释,在我看来,这是因为女性并没有太多理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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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