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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式建筑的空灵与寂静在这温柔的瞬间独自绽放。
手中握着价值30000美金的单据,许衡感觉内心踏实无比。
这一路走来,她都是被照顾、被体恤的对象,无从证明自己的社会价值与存在意义。
相较于“长舟号”上其他人各司其职、各谋其政的岗位分工,随船律师只要不找麻烦、不添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若非与王航有段私情,许衡恐怕早就挨不住这废物般的地位,落荒而逃地回岸上去了。
在日本保释小高等人,却闹出假签名的荒唐;在韩国喝场酒,喝得水手长差点双臂脱臼;在新加坡被误认作失足妇女,麻烦了一圈人才得以脱身;在泰国则鬼使神差地遭遇爆炸,差点命丧黄泉……这一路走来,她都快要丧失自理能力了,遑论什么独当一面的海事律师。
尽管为山东籍船长讨回公道不是她的主意,但最后能争取到这样的结果,还是为许衡增添了十足的自信:既然在异国他乡都能够尽己所能、保障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回国后又有什么借口怨天尤人、把责任推到背景权势的头上?
她已经决定要把这段经历好好总结,特别是让赵秉承知道,没有裙带关系、不需要攀权富贵,法律人依然可以自保尊严。
回港口的途中,许衡像只兴奋的麻雀,感慨着心得体会:上至两**系的制度设计,下至谈判时的细节掌控,全都藉由此次胜利得以巧妙证明。她甚至回忆起印度人颓败的表情,庆幸自己坚持得恰到好处,没有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王航很少插话,只是静静地听她慷慨陈词,目光很柔和,温软得近乎宠溺。
“我替你把单子送到隔壁船去吧。”刚下车,王航便提议道。
许衡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你一个人?”
“餐厅快下班了,”他抬腕看看表,“你先去吃,给我带点干粮就行,也省得大厨他们一直等。”
两人出发前没有确定返程时间,这番考虑并非毫无道理。许衡很爽快地接受了王航的安排。
隔壁是专门的集装箱船,装卸效率比“长舟号”高得多,早他们三天离开霍尔迪亚港。山东船长之后又过来了几趟,每次单找王航,遇见许衡只顾得上点点头,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他拿到钱了吗?”那船离港的当天,许衡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王航正在低头绘制海图,声音有些许含混:“拿到了。”
“是全部的30000美金?海关没再刁难吧?”她还是不放心。
“分文不少。”
许衡还想问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王航放下笔,抬头看向她:“你有什么想法?”
“也不算是想法。”许衡绞着衣角,“船长每次遇到我都绕道走,像躲着什么……我又没找他要代理费。”
王航笑起来:“还想人家怎么样?再给你跪一次?”
“胡说!”她难得来了脾气,“我好歹出了份力,讨声‘谢谢’总可以吧?”
靠港期间,驾驶室里不需要人值班,只有他们两个。王航走近,亲昵地揉弄女孩发顶:“你又不是为了这声‘谢谢’才出力。”
再冲动的争执,都敌不过被人理解的纾解。
许衡的态度随即软化下来:“那倒也是。”
“傻丫头。”
骄傲如王航,当然懂得她骨子里的那份自持,任何付出都必然源于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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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