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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下指腹,最终稀松平常地笑道:“还好你早早醒了,不然这一觉睡得太足,晚间就该要失眠了。”他本是在没话找话,借以缓解尴尬气氛,可看到沈思一张脸紧紧绷着,稚气之中无端端添了几分傻气,他又忍不住想去逗上一逗,“念卿我来问你,方才熟睡之中为何接连唤了几声‘守之’,可是梦见本王了?”
“你……”沈思像被人窥探去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眼珠瞬间瞪得溜圆。他既羞且怒,却无法反驳,因为梦境里头,他确实心心念念满脑子都是卫守之。
见他几次欲言又止,脸孔憋得通红,晋王只觉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再舍不得继续捉弄下去了,赶紧岔开话题道:“晚间我命人准备了清粥小菜,喜不喜欢都多少用一些,且忍耐忍耐,明日午时咱们便可下船。等回了岸上,你胃口恢复了,再把这几日所受的辛苦全都补回来。”
沈思听着晋王的话,有些心不在焉,他朝船舱外忙碌的牛黄瞥去一眼,没头没脑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
晋王见他问起,知道自己的打算逃不过沈思眼睛,所以也不多做隐瞒:“兹事体大,不仅关乎你的安危,还关系到晋原无数百姓的生计。在没做好万全准备之前,我决不能容许一丝一毫的破绽存在。对于无法确定能否可以保守秘密之人,只好选择封口。”
晋王的语气波澜不惊,听在沈思耳朵里却并不轻松。晋王向来是上位者,掌生杀予夺之权,绝不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小小的山野郎中身上。他固然有温柔宽厚的一面,但那只表现在某些人面前,更多的时候,他精于算计,心思狠决,手段残忍。对他而言最直截了当的封口办法,就是让一个人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沈思很清楚,晋王骨子里是不想打仗的。一旦发生了战争,无论胜败,他在晋原地界上苦心经营出的风调雨顺、安民乐业就都将化为乌有了。
归根结底,小皇帝,顾明璋,晋王,都是一类人。他们为了保住所拥有的一切,会不惜任何代价,包括牺牲掉几条不相干的人命。
第二天晌午,船行到德州卫境内终于靠了岸,指挥佥事张世杰早早带领一支精锐人马等候在了那里。这些人都穿着便装,三五一群乔装成商队、镖师模样,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动静,手掌片刻不敢离开随身武器。
晋王从容下船,面对走上前来恭敬施礼的张世杰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心下已有了几分推断。他避开众人,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可是城中有变?”
“禀王爷,晋阳城内一切安好。只是……”张世杰谨慎地观瞧过左右,贴近晋王小声回道,“小皇帝先您一步派了钦差大员过来,明里说是‘查察晋冀地区兵备事’,实则成日紧盯着王府内外一应动向,光是求见您的拜帖,已经递上来好几回了。”
晋王略一思索,微微笑道:“无妨,既是派了耳目过来试探,就说明京师那一位还没抓到任何把柄。只告诉你的人谨言慎行就是了。”
张世杰当即拍胸脯保证:“王爷放心,莫将所率部众都经过精挑细选,尽可信任……”
晋王余光一瞄,发现沈思幽幽张望了过来,似在留意着二人的对话,他不想沈思因了这等琐事忧心,故而朝向张世杰轻轻一摆手,示意无需再说下去,其余种种自己皆有分寸了。
牛黄随同众人下了船,看哪里都觉新奇,面对着前来迎接晋王的车架也要对沈思大发几句感慨:“天老爷,我本以为公子您家是个普通的商贾富户,今一见竟是高官权贵也万万不及。且不讲别的,只这几匹高头大马吧,啧啧,怎会此威风!”
沈思想要截住他的话头,已然迟了。他不嚷嚷还好,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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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