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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融化,露出地底深埋的青铜匣。匣内整齐码着九十九颗解药瓶,瓶底刻着的「生」字正被黑血腐蚀。她挥袖扫落药瓶,却见最底层的瓶子裹着褪色糖纸——阿姐的笔迹潦草如狂:「他们逼我吞毒,但我换了药,阿梧,活下去」。
梅树根系突然绞碎青铜匣,地底升起寒山寺铜钟的残片。钟面拓着沈母绝笔信的最后一页:「双生非劫,梅烬可逆,以血饲钟者,魂归天地」。清梧割破胎记,血溅钟面,钟声荡开处,三百亡魂化作盐晶凝成萧执的身躯——瞳仁映出她腕间红绳的倒影,掌心却嵌着半枚玉玺碎片。
“这身子撑不过三更。”萧执的盐晶手指抚过梅树枝干,裂纹顺指尖蔓延,“夫人若想留我,不妨用那孩子的血——”他忽然指向青黛怀中的女婴,婴孩锁骨下的胎记正吞噬月光,“毕竟她承的,是你我‘双生煞’的因果。”
地脉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梅树新芽突然爆开,芽心滚出粒刻「忍」字的银铃。铃舌垂落的血珠渗入盐晶身躯,萧执口的莲纹竟短暂愈合。清梧抓起银铃,铃内掉出半张糖纸,背面洇着北狄三皇子的绝笔:「惊蛰复至日,梅煞吞天时,双生祭,山河易」。
女婴忽然啼哭,泪珠坠地凝成盐晶地图。图中沈府祠堂的暗井与梅树根系纠缠,井底浮出半卷《圣女手札》残页——页角粘着干枯的梅瓣,朱批小字:「以煞镇煞,方得永岁」。萧执的虚影忽然消散,盐晶身躯化作齑粉洒向梅树,枝头瞬间绽开血色梅花,每片花瓣皆拓着盐税案的账目,最末一行「沈氏罪孽」正被梅香吞噬。
“寒山寺的钟,从不是为超度而鸣。”
梅树倒影中浮现萧执最后的残音,清梧攥紧银铃,见女婴的胎记已蔓延至心口——与她的伤痕形成镜像,而地脉裂缝深处,三百具新的婴孩骸骨正缓缓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