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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心想要他出人头地,现在给他机会,怎么,反而怨起爹来。”
裴兮宝跺跺脚,无法反驳,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没道理的。
裴盛看着小女儿背身,竟摇着头笑了起来。
月婵不明就里。
“从前可没瞧出,她还有这么烈的时候。”
性如疾火,却,明辨是非。
裴盛和裴兮宝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小姑娘顽劣又爱争强好胜,隔三差五胡作非为,现在,却让这当父亲的,改观的厉害。
燕岐的房里干净整洁,他什么也没有带走。
少年人向来不稀罕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连裴兮宝命人精心裁制的衣衫都搁在柜子里没有碰过。
案上的白玉镇纸压着一张画儿。
墨色为骨,胭脂晕染,那是睡梦中的裴兮宝,小姑娘半掩在被褥中,长发顺着垫枕滑落,格外娇气。
定是燕岐临行那晚所画。
裴兮宝小心翼翼的将它藏进了枕头下。
就在月婵以为自家小姐该不会要郁郁寡欢度日如年时,小姑娘突然来了精神,裴府上下鸡飞狗跳,可不是,老太太辞退的那些个老师都被宝小姐又一一请了回来。
练字阅书,有模有样。
就是常常走神。
月婵偶尔会逗弄她,小姐小姐,你这心思压根不在学海无涯上,作什么文章呢。
裴兮宝哼着声:“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月婵端着羹汤和香糕,一搁下,裴兮宝就丢了毛笔连忙抓了往嘴里塞,黄豆泥配上小松花,简直人间极品。
“方大夫人说,小姐您都变了样子。”
裴兮宝头也没抬:“是不是越来越美了?”
小姑娘得意洋洋的,今早她扣上红米珠碧玺时就觉得自个儿精妙无双、明艳动人。
月婵忍不住发笑,舀了羹汤递给她,探头探脑的:“您这抄的都是些什么?”她抓起一瞧,“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小丫鬟眉头皱皱,换了一张。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
再换。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月婵额头沁了层细汗,不妙,一首比一首煞气重。
别家小姐闺阁里都在赏花赏月,她家小姐是打打杀杀。
月婵嘟囔着看裴兮宝还美滋滋的模样。
“小姐,你是不是在想燕岐呀?”
“胡说。”
裴兮宝眉眼弯弯,嘴巴说不想,心里却念着,三个月也好,五个月也罢,燕岐远赴边关定会像这诗里那样,豪情壮志,摧枯拉朽。
口是心非。
“燕岐都走了一个月,连封书信也没送回来。”月婵挠着脑门收拾一桌的狼藉。
不知边陲的战事如何,她倒觉得燕岐那样的人,就像是独来独往的孤狼,不适任何牵挂。
裴兮宝懒得听月婵叨叨,她勺子一顿就烦了院外的吵吵闹闹。
“今儿个府里这么热闹?”
“恩,”月婵这才想起来似的连连点头,窃笑道:“‘准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