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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当个问心无愧的清官不容易,既当清官又做好官只会更难。什么叫当了个好官?就是得心里边一直觉得难受。”
两人走到拱桥上,关翳然一个踉跄,赶紧快步跑到桥栏杆那边,对着菖蒲河就是一阵吐。原本轻轻拍着他后背的荆宽估摸着是被连累了,结果也蓦然一个翻江倒海,就跟着他一起趴在了栏杆上。
最后两人好不容易都消停了,转身坐在地上,背靠着拱桥栏杆,相视一笑。
陈平安沿着一条流光溢彩的河道散步。
今天这场酒局,陈平安没有带上小陌,只是让他在菖蒲河随便逛逛。
小陌闲来无事,就在路边摊买了几盏荷灯放入河中,然后就跟着河灯慢慢挪步。
他发现自己几乎可以一眼分辨出京城本土人氏和外乡人的区别,前者身上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刚悍之气,年纪越小越明显,外乡人哪怕衣衫华贵,行动间还是有几分束手束脚。
小陌站在菖蒲河畔,看着那条河水。
竹篮打水,捞起千古吟月诗。
马蹄震地,溅出百年边塞曲。
他怔怔出神,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万年之前的那场偶然相逢。
那个存在,双手笼袖,看着人间,从本该只有地仙登高而去的飞升台,“大逆不道”,独自缓缓而下。
天下。这个词汇,在那一刻,不是名词,就像是个动词。
可能是见着了坐在飞升台不远处的小陌,那个存在便与小陌对视一眼,然后笑着伸手出袖……
今夜此时,陈平安走在河边,朝不远处的小陌招招手。
今夜的酒水没有白喝,关翳然是一个为官极守规矩的人,所以先前提及那个在砚务署瞎捣鼓的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无心之语,不是酒桌上的话赶话,而是在提醒陈平安,与同乡董水井打声招呼,以后做买卖得多加小心,他已经被一小撮眼红他生意的京师权贵子弟盯上了。
不是说户部砚务署那个都不是上柱国姓氏的家伙真能让董水井伤筋动骨,其实他连与董半城真正掰手腕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京城不少纨绔子弟也有自己的小山头,喜欢抱团,同气连枝,在京城内可能一个个当缩头乌龟,但是只要出了京城,到了地方,甭管是山上山下,还是官场和生意场,都横得很。一旦董水井被合伙针对,终究是个不小的麻烦。当然,这与董水井的关起门来闷头挣钱,诸多大骊官场的人脉始终不显也有一定的关系,让人觉得他是颗软柿子。
世道就是这么复杂,可能谁恪守规矩,遭不住别人犯浑。就像在这菖蒲边,一个人规规矩矩走着,然后有酒鬼歪歪扭扭撞来,让路都不行,躲都躲不掉。
小陌压抑下心中那股别扭至极的心境起伏,以心声说道:“公子,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方才偷偷打量了公子两次,是个仙人,跟陆老前辈一样,不过更能打些。我本来是想等到第三次就去把他揪出来的,但是他很谨慎,好像预先察觉到我的意图了。公子说得对,果然这些算卦的,得加个境界看待。”
陈平安有些意外,又有些无奈。跌境之后,就很难占据先手了。
一位仙人境的道门中人?不可能是神诰宗的大天君祁真,俱芦洲的谢实就更不可能了。那么,是某个路过宝瓶洲的奇人异士,还是那个陆沉的嫡传弟子?此人在旧白霜王朝山中修道多年,化名曹溶。他留下的那座山中道观高人辈出,会是宝瓶洲的下一座宗门。
曹溶曾经在老龙城战场大放异彩,祭出一本总计八幅的山水鸟册,结阵护住整座老龙城。
这八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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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