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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个傻子吗?”
孩子视线低敛,神色黯然。
只听那位年轻道长安慰道:“哪有傻子知道自己是个傻子的道理,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之前被某人路过此地,轻轻一拍孩子的后背,帮忙拍散了那些不堪重负的“旧账”,如老皇历翻篇一页,孩子好像就一下子开窍了。
陆沉丢了树枝,拍拍手掌,微笑道:“傻子大致分两种,都可以视为白痴,首先声明,与你说好了,这不是一个贬义词,也不是一个褒义词。听不懂褒义贬义的意思?那么往简单了说,就是没什么好话坏话的区别,就只是一句家常话。”
“一种就是以前的你,迷迷糊糊,就像独自做梦。这场梦,只有你自己知道,对梦外人事就一无所知了,所以会被梦外人当成一个傻子。”
“还有一种白痴,就是修道之人,也就是书上所谓的山上神仙了。他们为了证道长生,追求寿与天齐,不得不摒弃了我们生来就有的七情六欲,与之交流者,唯有天地道法,再不是身边人了。在贫道眼中,这是一场天下共梦,所有人都在做同样一个梦。既然是生而有之,那么摒弃情欲,此事即是‘天予不取’。当然了,也有人视为一种还债,唯有债务两清,才能清清爽爽迎接天劫。因为在这些人看来,破境的天劫,就是老天爷放租多年要收利息了。”
所谓的天生道种、仙胎,几乎都有一种共性,那就是……不近人情。
许多自幼就登山修行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带有这份仙气,眼神是冷的,气质是冷的,骨子里是冷的。
远离红尘,离群索居,在那方丈之地,或一张小小的蒲团,或一座小小的心斋,修个金枝玉叶,炼个肝肠如雪。
能够将天下修道之士都说成是白痴的,估计真就只有陆沉了。
反正他从来不怕被打。
陆沉挪了挪屁股,又将先前丢出的树枝捡回来,在地上写了一个字,“郎”,稍作犹豫,又添了一个字,“觉”。
陆沉笑问道:“你觉得哪个字更有眼缘?”
孩子神色认真,低头看着那两个字,不愿说谎,抬头后,一脸难为情道:“看着都好。”
又认得两个字了。
陆沉哎哟喂一声,笑道:“很好很好,名字就是叶郎,将来踏上修行路,连道号都有了,就叫后觉。”
都是槐安未醒人,只看大梦谁先觉。
“睡觉之觉,觉醒之觉。不同口音,一个字,两种意思。”陆沉拎着树枝,指了指那个“觉”,微笑道,“只凭这个字,咱们就要给老祖宗磕一千个响头。”
眼前这个孩子,让陆沉很难不想到那个泥瓶巷少年。
想必对他们来说,清明节上坟,中秋节赏月,大年三十年夜饭,都是三大心关吧。
陆沉叹了口气:“江山风月,本无常主,今古风景无定据。只有古树,只见大树。我们又何曾听说古草,见过大草?”
“草木秋死,松柏长存,这就是命。芝兰当道,玉树生阶,这又是命。人各有命,随缘而走,如一叶浮萍入海。”
孩子眼神光彩熠熠,听是全然听不懂的,只是觉得听着就很有学问,好像比村塾里边的教书先生还要有意思,故而十分仰慕,轻声问道:“道长,你懂得这么多,是当过学塾先生吧?”
陆沉连忙摆手:“当不来,当不来,我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你只是在家乡蹭吃蹭喝,我不过是在异乡骗吃骗喝,道法浅薄,岂敢以先生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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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