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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长吁短叹。
穷乡僻壤,出个正儿八经的道官老爷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哪。道观小到只要推开大门就能瞧见主殿,除了钟楼鼓楼,连个两层建筑都没有。实在是穷啊,富人有千百种好活法,穷人唯有一种苦过法。
颍川郡下辖五个县,官府建造的道观总计三座,照理说,灵境观再不济,也不该只有这么点香火,问题在于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就得丢。只说隔壁县的那座道观,运道好,祖上阔过,建了一座邱祖殿,据说珍藏供奉着朝廷御制刊刻的一部道藏,所以本县香客宁可走远路,都要去那边烧香。
洪老观主最近几年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哪天能够帮灵境观建造出一座财神殿,道观里边的年轻人听说老观主睡觉说梦话都在挂念着这么件事呢。
连同洪淼在内,这里的常住道人总共就只有六个,名义上顶着个庙祝身份的刘方并不住在山上。
洪淼走入道观,发现只有管着灶房的典客常庚,至于其余几个,不日上三竿是绝不起床的。常庚先前敲过了晨钟,估摸着是闲着没事做,就开始扫地,见着了老观主,怀抱扫帚打过招呼,轻轻跺着脚,低头搓手呵气。
常庚年轻时候是灵境观为数不多的大香客,翻账簿一算,给了道观差不多三百多两银子,还赠予道观不少书籍。当然,常庚坚持说是借给道观的,最少值个七八十两银子。就这么一笔前任观主留下的烂摊子糊涂账,使得后来家道中落了的常庚得以带着个穷亲戚来这儿混口饭吃,不然捞个每月可以领薪水的“常住道人”身份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一县之内,想要托关系进入灵境观的人不在少数。
洪淼与常庚点头致意,去主殿里边转了一圈,又跨出门槛,去道观大门口站了一会儿,返回院内,常庚一张皱巴巴的脸庞硬生生挤出个笑脸,问道:“洪观主,是在等人呢?”
洪淼笑着摇头,开始在院内步斗,常庚就拖着扫帚站到一旁去。陆陆续续地,从一边屋子里走出三个年轻人,双手都插在布道袍里边,缩着肩膀,打着哆嗦,呼出大口大口的雾气,看着观主瞎逛,看多了,着实没啥兴趣,就各忙各的去了。
山上开辟出了几块不相邻的菜园子,至于私产田地,道观倒是有个十几亩,大半都是县衙划拨出来的——终究是辖境内的一棵独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断了香火。
最后一个走出屋子的是个睡眼蒙眬的少年,模样只能算是端正,一样是低头哈腰,双手插袖。少年先与常庚喊了声常伯,老人笑着点头致意。其实扫地和晨钟暮鼓本都是少年的差事。
等到洪淼步斗完毕,名叫陈丛的少年这才喊了声洪观主,洪淼还是只点了点头。平时他对这一老一少也没什么好脸色,好吃懒做谈不上,但是他们俩跟其余几个一般德行,能偷懒就绝不主动揽活,实在是让洪淼喜欢不起来。
除了陈丛,另外三个年轻人分别名叫马重、土膏、林摅。其中马重跟庙祝刘方又是亲戚,因为私底下刘方承诺再过个几年,愿意再给灵境观两亩田地。至于几年到底是几年,洪淼也懒得追问了,反正自己卸任之前,如果刘方还是没有跟道观交割地契,就一起卷铺盖滚蛋。
马重这家伙早就想好自己的道号了。他年少时上过学塾,喜欢看书,但课业马虎,经常偷摸去隔壁道观的庙会,就为了看路边摊上的杂书,什么连环画、志怪传奇、公案小说、烟粉灵怪之类的,都舍得钱。约莫是看书把脑子给看傻了,马重一直怀揣着某个痴人说梦的妄想,时不时就问洪淼是不是书上说的那种世外高人。
至于林摅,光是看他的名字,就知道家里有点本钱了,一般穷苦人家,取名不会用这么生僻的字。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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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