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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抹,再双指捏住笔锋挤掉墨汁,如同洗笔。他回到自己屋子,掏出火折子点燃桌上一盏油灯,将那支清洗干净的毛笔轻轻悬在笔架上边,然后蓦然发现白衣少年跟个鬼似的斜靠屋门,双手笼袖,正笑眯眯望向自己。钱猴儿心一紧:莫不是拣软柿子拿捏,打家劫舍来了?
崔东山伸手出袖,将一枚雪钱弹给他:“不烫手,拿着吧,够你买一堆笔洗了。”
钱猴儿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攥着那枚其实很烫手的雪钱不知如何是好。收下,事后走漏了风声,很容易被洪稠记仇;不收下,好像眼前这一关就难过。
崔东山走入屋内,发现桌上有本册子,拿起来一看,乐了。原来是钱猴儿用炭笔绘制出的桌案、椅凳、几、梁柱斗拱样式,有百余种之多。
崔东山翻了几页,笑道:“有这门手艺,饿不死人,怎么就想着来这儿?要不是运气好,没碰着凶鬼,就你这点江湖把式……”
钱猴儿拽了些酸文:“马无夜草不肥,书上说了嘛,富贵险中求。靠手艺谋生,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来钱太慢,熬不出头。”
崔东山翻着书页:“他们是光挣钱,只有你是讨生活。”
钱猴儿听得迷糊。有啥两样?兜里没钱,能叫过日子吗?
崔东山抬起头,微笑道:“钱猴儿,想不想去我家山头混?不敢说大富大贵,总好过在这些鬼城日夜飘荡,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挣买命钱,朝不保夕,太辛苦,何况攒了钱给谁都两说。”
钱猴儿都没如何思索,将这番话稍微过过脑子便咧嘴笑了起来,毫不犹豫说道:“还是算了吧,这辈子都习惯了在外边晃荡,凶险是凶险,可是更自在些,让我窝在一个地方享清福,还是算了吧。”
有些日子的过法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崔东山搬了把老旧官帽椅坐下,跷起二郎腿,这让钱猴儿心里越发打鼓:这是闹哪样?
崔东山笑道:“如今我那山头很缺人手,你要是去了,会有用武之地的,每月俸禄是一枚雪钱,如何?刚才那枚就当定金了。”
趁着先生还没回落魄山,得赶紧抓几个壮丁回去,先在先生面前混个脸熟,将来先生闭关、远游再还乡、来青萍剑宗,如今的新人就自然而然成了半生不熟的旧人,与先生见了面,先生肯定愿意多聊几句。因为崔东山心知肚明,不光是仙都山,落魄山也一样,往后数百年,先生与上山修行、习武的新人们可能就不会那么有的聊了。何况眼前这个钱猴儿还是烧炭出身,青鲤窑正儿八经的窑工,可不就跟先生天然亲近?
钱猴儿讪笑道:“崔仙师就别耍小的逗乐了。”一个三境武夫,做点打杂活计之外,除了给人当替死鬼,还能做什么?
崔东山笑了笑:“不着急,省得你疑神疑鬼。反正等你哪天自己想通了,或是遇到过不去的坎了,就去一个叫仙都山的地方找我,山门牌坊上写着青萍剑宗,你肯定认得这几个字。仙都山离这儿不算远,一直往南走有座仙家渡口,名为青衫渡,以后多关注山水邸报就是了。”
钱猴儿等到那个白衣少年离开屋子,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崔东山回了大堂火盆原位坐着,隔壁几个已经各回各屋睡觉去了,只剩下汪幔梦还等在那儿。她笑问道:“崔郎,你先生真是一位山巅境大宗师?”
“不是。”
汪幔梦抛了个媚眼:“还骗鬼呢?”
崔东山笑道:“其实我先生是止境,但是我觉得洪老哥挣钱辛苦,而且都是极难得的正门钱财,按辈分,他还是我的半个姐夫呢,在城内做了这么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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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