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一下,解锁更多精彩小说
瘦的少年打开门,一手绕后,凭借月光,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人,说道:“不必了,我已经是煮海峰徐仙子的不记名弟子了。”
刘羡阳笑了笑。真是张嘴就来啊,这就有点投缘了。
刘羡阳远游求学多年,后来龙泉剑宗建立,他从婆娑洲返回,也只是待在等于废弃不用的龙须河畔的铺子里,连槐黄县城去得都比较少,就更别谈处州城了。而这个少年,按照年纪,是在州城土生土长的,所以少年不认得眼前这位龙泉剑宗宗主实属正常。至于少年为何偏偏认得徐小桥,师姐,刘羡阳想着约莫是她在州城与董半城合伙开了个仙家客栈的缘故。徐师姐自己是不擅长操持买卖,但是擅长跟擅长挣钱的人往来,私房钱是有不少的,嫁妆不薄!
刘羡阳大步走入屋内,从袖中摸出一盏油灯,双指捻动,灯火微黄,照亮草屋。
李深源始终面朝这个不速之客。
刘羡阳环顾四周,真是家徒四壁,八面漏风,看着就有几分熟悉,转头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刘羡阳,人没见过,名字肯定听说过了吧,是龙泉剑宗的现任宗主,所以煮海峰徐小桥是我的师姐。”
身体紧绷的少年终于卸下心防,神色尴尬,因为绕在身后的那只手还握着一把柴刀。这趟出远门,相依为命的就是一个装了些厚重衣物的包裹,再就是这把用来防身和开路的柴刀了,至于家里卖古董换来的碎银子和铜钱,早就在路上用完了。其实在这趟出门之前,少年就已经偷偷离家出走过两次,但是都无功而返,苦头没少吃,不过攒了些经验,否则根本走不到龙泉剑宗。
屋内无桌无凳,刘羡阳就坐在床边笑问:“你既然有颗蛇胆石,为何不卖了换钱?家里人欠下的赌债再多,应该都可以一次性偿还才对,估计还有不少盈余。找个买家是不愁的,不说董水井的客栈,就是直接去州郡衙署开价,他们也会收下,保证给你一个公道价格。”
李深源神色黯然,干瘦如柴的少年低头看着脚上的那双破败草鞋:“我年纪太小,守不住钱财。爷爷偷偷留给我的这颗蛇胆石,不管跟谁换了再多的钱也留不住,只会被家里长辈拿去赌庄糟践了。”
刘羡阳问道:“上过学塾,读过书吗?”
“回禀刘宗主,我很早就通过县府两试,是童生了。”李深源抬起头,枯黄消瘦的脸庞泛起几分笑意,“去年本该参加学政老爷主持的院试,但是没有廪生夫子愿意帮我作保,未能入泮成为秀才。”
刘羡阳点点头。说起来,自己和陈平安都没个功名在身,别说秀才了,如今连童生都不是。在儒家书院,他们两个也是连个贤人都捞不着,不愧是难兄难弟。
其实李深源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他只是没能参加第二场覆试,而且之前的县府两考,他都是案首,只要继续参加院试,极有可能可以再次摘魁,这在科场就是读书人能够吹嘘一辈子的连中三小元了。
至于少年为何隐瞒事实,还是为尊者讳的缘故。一个家族里的亲人,往往好是一般好,人心涣散时,坏却有千般坏,有匪夷所思的腌臜心思和层出不穷的龌龊手段。李深源如今虚岁才十四,他出生的时候家族还算富裕,虽说是个快要被掏空的壳子,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一般的殷实人家还是要好上许多。由俭入奢易,只需看几眼身边有钱人是如何过有钱日子的,一学就会;由奢入俭难,李深源的那个家族就是如此。几乎所有习惯了大手大脚的长辈这些年每天都在怨天尤人,不然就是想着捞偏门财,但是偏门财哪里是那么好挣的,被州城那些行家里手坑骗了很多次,甚至还有做局骗婚的,李深源的一个伯伯就落了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