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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翻老皇历
一到炎炎夏日就像撑起一把阴凉大伞的老槐树,没了;铁锁井被私家圈禁起来,让老人们心心念念的甘甜的井水,喝不着了;神仙坟少了好多的蛐蛐声;一脚下去吱呀作响的老瓷山再也爬不上去了;所幸春天里犹有桃叶巷的一树树桃,深红可爱,浅红也可爱。
人生有聚终有散,所幸有散又有聚。
今天旧学塾那边,聚拢了许多离乡之后的返乡人。
李槐、林守一、董水井、石春嘉,在返回书院之前,约好了今天一起重返学塾,也没太多说头,就是去那边看看、坐坐。
董水井托人找县衙户房那边的胥吏,取来钥匙帮忙开了门。寻常不知道董水井的能耐,不知道董半城的那个称呼,可是董水井贩卖的糯米酒酿,早已远销大骊京城,据说连那如鸟雀往来白云中的仙家渡船,都会搁放此酒,这是谁都瞧得见的滚滚财源。
四个曾经在此求学的同窗好友,李槐和董水井一路挑水而来,扁担、水桶、抹布这些物什,都是从李槐祖宅里边拿来的,石春嘉手挽篮子,抹布就装在里边。林守一当年便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吃穿不愁,不太有机会做这些活计,今天也想要挑水,结果董水井笑道,李槐家附近汲水处,那边我更熟悉些。所以两手空空的林守一,就跟凑近了身边的石春嘉一路闲聊。
两人的家族都迁往了大骊京城,林守一的父亲属于升迁为京官,石家却不过是有钱而已,落在京城本土人氏眼中,就是外乡来的土财主,浑身的泥腥味。石家早些年做生意,并不顺利,被人坑了都找不到说理的地方。石春嘉有些话,因先前那次在骑龙巷铺子人多,便是开玩笑,也不好多说,这会儿只有林守一在,她便敞开了挖苦、埋怨林守一,说家里人在京城磕磕碰碰,提了猪头都找不着庙,便去找了林守一的父亲,不承想虽不至于吃闭门羹,也只是进了宅子喝了茶叙过旧,就算是完事了,林守一的父亲,摆明了不乐意帮忙。
石春嘉嫁为人妇,不再是早年那个无忧无虑的羊角辫小丫头,但是之所以愿意开门见山聊这些,还是愿意将林守一当朋友。父辈怎么打交道,那是父辈的事情,石春嘉离开了学塾和书院,变成了一个相夫教子的妇道人家,就越发珍惜那段蒙学岁月了。
能够与人当面牢骚的言语,那就是没在心底怨怼的缘故。
林守一也没有为自己父亲和家族遮掩什么,说道:“我爹是什么性情,我家是怎么个光景,你还不清楚?当年同窗,谁敢去我家玩耍?宝瓶当年胆子大不大,你看她去过我家几次?”
林家门风,早年在小镇一直就很古怪,不太喜欢与外人讲人情。林守一的父亲,更奇怪,在督造衙门做事,清清爽爽,是一个人;回了家,沉默寡言,是一个人;面对庶子林守一,近乎苛刻,又是另外一个人。那个男人几乎与任何人相处,都处处拎得太清楚,因为做事得力的缘故,在督造衙署口碑绝好,与几任督造官都处得很好,所以除了衙门同僚的交口称赞之外,林守一父亲身为家主,或是父亲,就显得有些刻薄寡情了。
当年远游大隋书院,寄给林守一的家书,内容从来简明扼要,好似算账一般。
不管林守一如今在大隋朝野,是如何的名动四方,连大骊官场那边都有了偌大名声,可那个男人,一直好像没这么个儿子,从未写信与林守一说半句“得空回家看看”的言语。
石春嘉记起一事,打趣道:“林守一,连我几个朋友都听说你了,多大的能耐啊,事迹才能传到那大骊京城,说你定然可以成为书院贤人,便是君子也是敢想一想的,还是修道有成的山上神仙,相貌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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