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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凌魔攥住丢开,不自量力得可笑,常剑秋面上的慨然意气却一点点凝固住了。
“当时常教主就在我身后,我若闪身躲开,那一箭可直取你咽喉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用心何其险恶。”
他唇角浮上不屑,做的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却偏要扯为国为民的旗子来粉饰。
常剑秋愕住了,他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之人,那支箭自侧面射出,被他身侧的凌魔接下……
那一箭要杀的是他!
他知道自己背负着巨大秘密,天子近侧的影卫不择手段要杀他,勾结齐王密谋篡位的天毒千方百计要生擒他,而欲制衡魔教的正派,顾及声名道义可竭力保他,可若力所不及,置他于死地一劳永逸又有何不可?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常剑秋俯首低笑,悲凉又嘲弄,他舍身救下的人居然这样急于杀他灭口。
“常教主为救那些人舍弃自己,怀必死之心身赴险境,当自己为正道舍生取义,可他们当你是什么?”
“是制衡天毒的棋子,是膏梁纨袴,是一个贪生怕死、随时会出卖道义、无耻无节的小人。”
凌魔挑拨离间一把好手,平地也可起风雨,何况空穴有风。
常剑秋心底生恨,这就是所谓的江湖正道,沽名钓誉,虚伪奸滑,魔教中人都比之坦荡些。
凌魔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继续道:“正邪,从来不是泾渭分明,人心难测,皆怀善恶清浊,何以正派尽善,魔教皆恶?”
“常教主若有重振宗门之心,天毒愿倾力相助,还望常教主将襄公墓所在告知,如何?”
常剑秋斜睨着他,心念百转,知道他们怀着怎样的目的,仔细想想也无所谓,江山落在景氏谁手中同他有什么干系。
他所想不过重振宗门,给先辈心血一个交代,可所谓的正道又几曾当他是宗主,回想自己大义凛然的一番话简直像个笑话。
是他们负自己在先!
心下一横,目光灼灼看向凌魔,开口道:“只怕这秘密一脱口,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凌魔想了想,道:“凌某算计一生,却愿与常教主订个君子之约,常教主将襄公墓所在相告且不再说与另外一人,我必倾尽全力助你重振宗门,绝不相害。”
他面容凝肃,抬起右手,指天为誓。
“若违此约,凌某必遭雷亟,惨死荒山,群鸦分尸。”
他看向常剑秋,面上是探询之意。
“一约既订,生死无负。”
常剑秋定定看向凌魔,眸底狠戾之意毕现。
“可还是那句话,今日我若不死,来日必取你性命。”
他们之间永远隔着血海深仇,等他做完该做的事,必雪此仇。
凌魔挑眉一笑,“随时恭候。”
曲指一弹,绑着常剑秋的绳索松落,他另取一只杯子斟了一盏茶。
常剑秋到桌前坐下,静默了半晌,那茶盏中一片纤薄的茶叶悬游浮沉,他眼睑微动。
今日起,他再不是那枚正邪抗衡、朝堂争权的棋子了,他的生死,也不是几方人博弈的筹码,此后生死成败,路都是他自己选的,他要为自己活着。
常剑秋开口:“十五年前,父亲的一位故交夤夜来访,他们于屋中豪饮纵谈,一连三日。”
他那时尚年幼,只记得那人四十岁上下,清瞿瘦削,温文尔雅,一身书生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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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