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再出去走走。不过他不懂得御风和御剑，不能在云霄六脉中到处飞飞，唯有沿着先前走过的那条山路，攀爬而去。

不一会儿，就来到先前与萧辰江谈话的广场。数百练剑的剑霄门弟子已经散了，唯有零零散散一些弟子待着广橱处，辛勤熟悉着剑诀。通过辽阔空旷的广场，苏乐首先看到数十丈开外站在虹桥上的萧辰江，随后便看见几个他极为熟悉之人，这一瞬间，他不由心神俱震。

在一道通架南北的精美石桥上，站着四道人影。萧辰江脸有黯淡，立在最前方，正与神色凄哀陆飞扬谈话。陆飞扬穿着一身血衣格外惹眼，像是从血海中走出来的一般，看来他刚回剑霄门不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同时穿着一身血衣的还有游尘，他的衣服之上几乎难以找到一小块没有沾着血液的地方，站在桥栏旁的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息的木偶，没有温暖的雕塑，目眺远方，表情生硬。

正蹲在地上、头枕在自己臂弯的是君诗莹，在潇明城一劫中，她没有受伤，衣服上也没有沾染任何血液，但心伤却不低于任何一个人，她沉默着，未及言语，靠近她才能听见极为细小的啜泣声传出。

“师父，是飞扬不好，让四位师弟不幸殒命，还请师父责罚飞扬。”陆飞扬把头深深低下，双手抱成拳就要跪下。

萧辰江抓住陆飞扬的手，将他提了起来，惨笑着道：“你们都是为师教出来的得意弟子，你们有着怎样的性格，在危难之时会做出怎么的选择，为师又岂会不知。三界之中，都道我剑霄门弟子几乎人人资质甚高，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你们都是从灾难中走出来的孩子，你们都是未来能挑大梁的弟子，所以我剑霄门自开派以后，虽然经历过无数大灾大难，但都在暴风雨中屹立不倒，除了坚忍不拔的心志外，还有一份信念。你四位师弟就是带着那份信念去的，飞扬你不必太过伤心，也不必自责。如师父都不了解你，那只能是师父的失败了。”

陆飞扬心里堵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却发现萧辰江早已背后身去，他的星冠玉带，他的华白长袍，都在寒风中呼呼作响，如泣如诉。

良久，萧辰江才回过头来，深叹了一口气，道：“你传讯过来时，我正好与方长老在一起，商议了你说的那件事。方长老不会有异议，掌门真人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将君天城葬在我云霄六脉之下，也算是落叶归根。天剑仙衣已回，慕容阁主后人也找到，这也算了却我剑霄门六百年来的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