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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骆舟在心中呐喊。
如果他面临的处境能够顺遂哪怕一点,如果他不至于只剩下一条离京的路可走,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人、没有背负那样深重的血海深仇……他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值得”。
他也是个有血有骨气的男人,若非实在无路可走,他何至于在对自己充满善意的女子面前,如此贬低自己,说自己不配?
岑黛抿紧了嘴唇,缓缓垂下头。
她想起了昨日岑骆舟在荣国公府门前掩住她的眼睛,想起了他昨日的眼泪。
这个眉目冷厉的青年的内心,其实一点都不如他表面一般坚强。
他不自卑,不后悔,但是将自己的定位看得太清明,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他从一开始就将自己和其他人划清了所有界限。
荀钏儿颤了颤眼睫。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钏儿有句话,很想问问岑公子。”
岑骆舟抬眼看她。
荀钏儿笑道:“敢问岑大公子,待未来你已经丰满了羽翼时,待你会回来夺回荣国公府吗?”
她定定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会吗?”
岑骆舟果断道:“不会。”
他垂下头,看着桌案上杯盏中渐冷的茶水:“若我真的能丰满羽翼,我会报仇。可报仇,与夺回荣国公府,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荀钏儿渐渐地缓和下了眉眼,听他继续道:“老太君和荣国公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公爵名号,我岑骆舟却不稀罕。除却害我至亲的血海深仇,岑家人什么都不欠我。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是我的,我从不强求。”
他轻轻抬眼:“若是真的强求了,那我与那德不配位的一大家子人,又有什么区别?”
岑黛与荀钰偏头看向岑骆舟,心下微动。
“果然。”荀钏儿掩唇低笑,对上了岑骆舟的目光:“既如此,那钏儿可要反驳岑公子方才的某一句话了。”
岑骆舟皱眉。
荀钏儿看着他,温声:“岑骆舟很好,很值得。”
岑骆舟愣愣地看着她。
他无法说清楚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他只觉得心里酸涩得可怕。
他自幼生活在那高墙大院里,繁华与冷落、生与死全都经历过,经历过忍辱负重,面上摆出的表情有时候连自己都会觉得陌生……
岑骆舟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活下去的理由只有报仇了,却未曾想到会遇上这么多、这样好的人。
在前路昏暗无光时,荀钰忽然出现,给他点了一盏明灯,告诉他“只要你想,就有机会”;岑黛则给予他温暖,告诉自己并非是除了仇恨而一无所有,他背后还站了许多人,都在盼望着他好;而如今,荀钏儿告诉他,他很好,他值得。
岑骆舟眼角微红。
荀钏儿抿唇笑了笑,眸光璨璨地看向他:“你瞧,希望还在。敢问什么都值得的岑公子,钏儿这尊大佛,你还送不送?”
岑骆舟定定看她一眼,忽然笑道:“佛祖都说要走,骆舟不送也不行了。”
她是佛光,是救赎的梵音。
荀钏儿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当即愣了愣,耳尖微红,连忙偏过头去,轻轻咳嗽一声。
荀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含羞带怯的两位,又看向对面一脸呆滞的岑黛,出声:“钏儿来前就有了些许打算,正好你们好生商量如何安排离京的事罢,稍后直接告诉我结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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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