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子容光焕发，仿佛那矮小、结实的身体的全部精力由一个看不见的电池充了电.给他的两眼和皮肤增添了令人难以相信的光彩。在那个洞里，他吃着烧鸡，满面灰白，他看那烧鸡，只剩几个骨架，饿得肚子，咕咕叫，他引吭高歌，歌里唱着吉祥的句子，他忆起小丽眉簇成黛.脸上微蹙微颦.也皆若有所思，也皆若无思。可能他想像摆脱小丽一个美丽面具般的女孩。她肆意挥洒，激情洋溢，豪爽刺目，柔软机灵。他以为她也许是一个纯情的女孩，但是，小军人也曾经是一个陈贵子一样的人，他倾尽才华，性情不太宽厚却浓密像雨而真切，闪闪红心，永远像新经剔拔过或描画过那样。一直新鲜，甜滋滋，黄橙橙。像刚抽的麦穗子。刺激，鲁莽，逼近爱情，不假思索。爱情像考试竞赛，像一场狂欢。喧闹，噪杂。我有一个朋友夜子，她告诉我，我有一个傻朋友泡她，把她当女朋友。我停顿。我想，“我哪有傻朋友。”夜子说:“那个人说‘当我女朋友一下’可以糊弄你朋友——蔡。”我说：“这个傻朋友为什么要糊弄我。”夜子说:“他说我是你女朋友‘误认为’想糊弄你，让你当狗子。”我说:“在哪里告诉你？”夜子说:“微信。”我说:“看一下。”夜子发来一个帐号。我一登陆，发现都是撅词。我说:“你爱我哪里？”傻子说:“我要糊弄——蔡，一生。”我说:“你那么英俊俏丽，自信惊艳，要我这个丑陋的灵魂干嘛！”那个傻朋友还在坚持，再接再励。傻子说:“那是，我英俊潇洒还有钱。”我说:“你不仅花枝招展，还衣冠楚楚。”傻子说:“你是一个大师级顶尖美女。”我说:“不是啊，我邋遢褴褛。”傻子朋友说:“你不知道——蔡的行为。”我说:“神奇。”我浮想联翩。傻子说:“我的jj两米长！”我说:“你光长jj了，太长了。”傻子旁边有一个声音暗乐说:泡妞就这样。我说:“你们几个人一起发微信啊！”傻子说:“在赌麻将，是客户。”我说:“好样的！你真聪明，坚持品格！”傻子说:“我是厉害的，我是一个合约男友，随时满足你的要求哦。”我说:“能来段舞？”傻子朋友说:“能，我会，我会...”傻子边跳着木硬的钢管舞，边说:“hi，hi，hi。”我说:“做人怎么这样！”傻子说:“别怕，我有一张蔡的上半身裸照。”我说:“骗他蒸桑拿时偷拍的吗？”傻子说:“不，是洗澡的时候，丑八怪一个。”我说:“图片是怎么样的？”傻子朋友发来了一张图。我看了一下，是一张穿着运动裤，上身没穿衬衣的好图。我说:“这图没什么。”我暗哭。“傻子啊，傻子。好歹咱认识过一场。做人没情分，怎么做人。”我沉思着。傻子像催化剂般，说:“蔡是个低下的人，读书好，但淫荡，有没有钱都像傻子，一直没请客，我让他连屎都吃，喝酒喝的是尿，我骗他;他就是一个小卒子...”我说:“你...很有个性？”傻子说:“没，我品格高，对你关怀备至。”我说:“情谊深厚，促膝长谈。”傻子朋友说:“蔡是一个小二奶，从小就立志愿想在高级公司上班，我一直设局害他，叫两个人，从小害起，他身边是一个假真心朋友，我心智早熟，一直害他。”我说:“那不是因为他没钱吗！”傻子朋友说：“他傻！”我说:“你真是别出心裁，生动有趣。”傻子朋友说:“那是的！”我说:“你现在的职业是什么？”多年未见，我想起我读书时重要的笔记老被盗，有点伤心。是人是鬼真难以分辩。傻子朋友说:“在酒吧当男公关。”我说:“你缺钱吗？”傻子抽一根烟的时间才回复:“我拮据...”我说:“你记性真好。”——还记得这句句话。我腹诽。我想起曾经，我老说拮据。那是从居里夫人那里看来的，三克镭就是我的整个读书时代，因为每天的钱只够吃一个快餐。夜子说:“霖，你死了。”我沉默，头痛麻木。夜子摸了摸头发，说：“你怎么不打人。”“哇哈哈！”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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