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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均从没想过这把枪真能打中人。
他以为这破玩意只能有两种下场,要么打不响,要么炸掉他的一只手,没想到子弹真能笔直飞出去。
“看吧。”影子说。
自从他们俩离开那座苏联时代的地下观测站,已经过了将近八个小时。
在一片漆黑之中“游泳”比预想中更加累人,最糟糕的是缺乏成就感。好在影子像个教练一样不停地鼓励他,安排休息,又把他从休息的安逸状态赶出来,继续在黑暗中前进。
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一开始,李均还想和他聊聊那些他自己也记不清的事情,聊聊他那栋破房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聊聊明迪,还有他的那个小孩……叫什么名字来着?
但是影子知道的并不比他多,在nzt99的帮助下,他们甚至能记起几个月前看过的报纸上任意一版的广告,但是那些记不起来的内容,仍然是一片模糊。那些神经元之间的特殊通路已经断开了,兴奋模式已经丧失,不再能恢复到生病之前的样子了。
他们只能聊聊这座城市,聊聊他们刚刚经历的事情。
世界的两侧有着经过精心设计的区别,多一物少一物都有着特别的意义。
就监控站来说,世界的两边的区别,初看起来只有一面墙、两道栏杆和一套锈蚀不堪的仪器而已。墙在那边,栏杆在这边,激光器的外壳挂在隧道的顶部。墙和栏杆的位置是重合的。只要不是骑在栏杆上等着药效消退,应该就不会被卡在墙壁里。
在更加现实的那一边,墙壁后面是一间狭窄的隔间,隔间靠外的墙根边也立着一道护栏,对应着平台和深渊的分野。
药效很快就消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在背景中不断重复的嗡嗡的噪音、窒息感和难以忍受的头疼。现实重新压了上来,开始箍紧李均的咽喉,影子的吩咐开始变得支离破碎,不过好在他已经把要做的事情抄在了小臂上。
现实一侧的天花板上吊装着一台相当沉重的设备,像一朵特别凝重的积雨云一样挂在他的头顶上,影子要的就是这台机器。
当年苏联人想到了一种办法来确认那片黑暗空间中某个点的位置。就算在世界的这一面,只要他们愿意,光在均匀介质中传播的速度仍然是恒定的。
影子说,这样他们就规避了很多关于微观世界和物质组成的问题,顺便也节省了一套通风系统。
这台机器里安装的激光器会照射到那个特定的“点”上,反射回来,被一套光电感应器捕获。从脉冲激光发射到接收到信号之间的时间差,再乘上介质中的光速,就是距离了。如果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光源,在适当的介质中也可以用来指示方向。
那台机器的底盘看起来像是从zu-23-2高射炮上拆下来的,机身左侧照旧安装着一个钢管绕成的座椅。机器的壳体骑在方向机转盘上,大约和高低机连接在一起。
它自己上面还有两个大旋钮,似乎是用来进行微调的。不过那壳体内部大部分的东西已经被搬空了,只剩下了几片粗糙的接线板,几个空荡荡的铁皮盒。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到这堆破烂,影子也没有详细解释。他一手扶着座椅的靠背,单手从药盒里抖出几粒透明的药片塞进嘴里。
他不是很清楚该怎么“把机器带到另一边”,只是按照影子的指示闷头去做。影子让他把背包之类的累赘留在现实里,他就照做了。影子叫他握紧把手,他就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把手上。影子叫他像之前那样超量服药,他就吞了至少五片。
nzt99的效果冲进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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