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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伙计乐颠颠的开始斩鸭。
我蹙着眉,“我们不必......”
我与苏幕从相府出来之时,都是两手空空,在外头游荡许多日,我琢磨着苏幕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毕竟没有人会把全部家产都带在身上。
苏幕笑着看我,他拉我的手,“明月,我不会教你受苦的。”
红炉小火,铜壶里的酒‘滋滋’作响,一滴水溅在铜壶上,那水又倏地弹开,附在我手上。我猛地将手抽回来,苏幕手掌抚上我手背,又低头吹了吹,“没事,没事的。”
我不知怎么红了眼眶,苏幕摸我的脸,“你受苦了。”
一时间竟泪水不受控制,我拧开头,外头的雪下的越发大了,寒风刮过,我脸上温热的泪流不停,眼泪风雪冷热交缠滚在一起,我拿手指去抹,却只是沾湿了手心,泪再也收不住了。
我怀念往日的时光,那些在屋子里我指挥天香用炭盆子闷栗子,栗子又不知道要先破开口,最后一粒粒蹦得四处乱跳的日子。还有去年,我丢了一块鸡血红玉进炉子里烧,最后玉没事,反倒火星子燎了我的裙袄和我半指头发。
我怀念我的好日子,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没了,怎么就都没了呢。
苏幕起身站到我身旁,他揽住我的肩,我头靠在他腰间,“苏幕,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隔着衣裳,我仍能听见他腹腔间的叹息声,叹息,何处都是叹息声。
我常常闻见我爹的叹息,后来,叶少兰也对我叹息,到了今日,苏幕也在叹息。为什么,为什么见我都不能喜悦,就只剩叹息呢。
我一把抹掉眼泪,“没事,我没事,你别叹气,我会好好的,真的,你别叹气。啊?”
我实在是太害怕这样的叹息声,我爹曾经叹息,他离我远去了,叶少兰叹息,我无家可回了。如果苏幕还对我叹息,那我该怎么办呢?
眼泪擦不干净,我想笑一笑,“苏幕,我、我,我很好,真的,真的......”
真的很好。
这话讲出来我自己都不信,我风尘满面,人也消瘦不少,衣裳套在身上日渐的大了,我知我憔悴,但我不能垮。我要好好活着,等我爹出来。
苏幕抚我发端,“明月,坚强一点,嗯?”
我拼命点头,“我会的,我真的会的,我以后......”
茶寮中又进来一队行商,他们有个车队,为首的那个招呼伙计,“劳烦给马喂点草料,再拿点吃的,我们稍后要赶去镇上投宿。”
伙计当即迎上去,“好咧,小店有茶有酒,客官要点什么?”
他们叫了两壶茶,两盘肉,我背对着他们,他们也未曾朝我看,只自顾自聊天,“诶,你们知道吗?朝廷要封锁边境了,就在年底,我们东家说走完这一趟货,来年就要看天意了。”
另一个插嘴,“为何又要封锁边境,咱们大殷不是和项交好了近十年,怎么突然又变了?”
开头那个放低声音,“这个听说和朝廷有关,原先的宰相陆青羽辞官了,他就是殷项交好的大功臣,如今新来的,叫甚么来着,他是最恨项人的,恨不能将项地一举踏平才好呢。”
“陆相辞官,不是还有一个姓崔的副相么,他不管事了?”
有人接话,“错啦,崔相国入狱了,听说崔府都被封了,里面早就不住人了。新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姓费,过去是个大将军,听说刚从北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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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