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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重新上阵厮杀。
却不想所为不过是风里振衣、泥中濯足,都是白搭。他连床榻还未寝热,就又被以已经审定结案的罪名重新下入诏狱。
魏忠贤指使手下对汪文言大用酷刑,要他冤告杨涟、左光斗等人接受熊廷弼贿赂之实。
但汪文言也算个人物,虽备受毒刑,却狠咬牙关,终不肯供,直被活活打死。
魏忠贤并不在意他不肯招,直接拟下一份假口供,将杨涟、左光斗、周朝瑞、魏大中、顾大章、袁化中六人冤入诏狱,然后以受贿之名对六人施以酷刑。
史载:六君子在北镇抚司‘五毒备具’(即受械、镣、棍、桚、夹杠五种酷刑),甚至裸体辱之。
六人中除顾大章因不堪忍受自尽狱中外,其余皆死于非刑,其中尤以杨涟、左光斗最烈。
杨涟死时‘土囊压身,铁钉贯耳,仅以血溅衣裹置棺中’;左光斗的学生史可法曾在其师死前见过他一面,后描述为‘面额焦烂不可辨,左膝以下,筋骨尽脱’。
当杨涟、左光斗、魏大中三人的尸体从诏狱的小门运出时,已腐烂不堪,臭遍街衢,尸虫沾沾坠地。
这便是小人所为之恶,因没有底线,是以尤其可怖。
童牛儿听林猛讲述先前经过后,低头半晌,不言一语。
林猛因着感伤自家所受,有同命相怜之叹,不禁泪湿眼睛。将手中书信重又看过一遍,放在近处的铜油灯盏里烧掉,也自沉默。
童牛儿有多机灵,片刻后道:“那书信——教你怎样?”
林猛瞧他一眼,略一沉吟,道:“叫我搭救几个人。”童牛儿道:“哪个?”林猛道:“有一个是受杨涟案株连的刑部主簿霍光启霍大人之子,名叫霍敏玉。他还只是个少年,现押在天字牢营,若不救他,怕早晚冤死里面;还有一个是他的姐姐,名叫霍敏英,据说过些日也要被卖入青楼为娼。童大哥,你——”
童牛儿不待他说完,忙摆手道:“休提这个。我又不是什么侠勇之士,犯不着去冒死救人水火。”掸掸锦袍上的尘土,道:“这身富贵好不容易穿上,可不能轻易教它褪去。”
林猛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浊叹一声,不再言语。
童牛儿转头看他,道:“你也休去逞能,听到吗?自己还是泡在水里的泥菩萨,哪有心思管顾别人?”林猛却不回应,只是翻着眼睛自想心事。
二人定下联络方式后,童牛儿离开兵器库,按林猛指点骑马回到京城中。
临晚回至春香院,思来想去,还是担心林凤凰和白玉香口齿不严,坏了事情,不敢对她们讲起自己见过林猛。
又连过五日赌钱吃酒的逍遥日子。
第六日一大早还未起身,听门外有人急急地喊:“童大人在吗?五将军有急事相召。”
童牛儿和赛天仙同时惊醒。
赛天仙抱住正欲起身的童牛儿怨道:“这五将军怎地稀罕你?便一刻不在她身边也忍不得吗?我不让你去。”
童牛儿挣脱她手急道:“闭上鸟嘴。你懂什么?休啰嗦。”
穿衣下地,开门见一名锦衣卫正张嘴喘气,双手捧上一封书信,道:“五将军让您见信后速归营中。”
童牛儿听得奇怪,接过取出信笺,见上写:“带好弓箭,随我擒贼”八个字,下落一个雪字。
童牛儿边看边猜,略知大概。微微一笑,向锦衣卫道:“门外侯我。”回身进里间取出袖弩和软甲披挂穿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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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