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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却始终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如果一定要说自己错了,他又始终找不到一个令自己信服的理由。他真的想不通,自己的一句真话,怎么就会招惹得众人都不高兴呢?早知如此,自己真不该说出事情的真相。
再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被救起,无论如何,自己一定会被追认为抗洪抢险的英雄,那也比现在受冷落、遭白眼强。
昨天晚上,从云滨电视台的报道中,纪小川得知,那个叫尹长胜的年轻乡干部,就是在他们相见的那一天下午,在抢救村民时被泥石流埋没了,生命定格在了24岁。接着,尹长胜被追授为“优秀共产党员”、“革命烈士”等荣誉称号。宁丘县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千人为之送葬,场面令人动容。
纪小川想,与尹长胜相比,自己是丢了荣誉和敬重,保全了生命;尹长胜是丢了生命,赢得了荣誉和敬重。两人之间的得失,孰重孰轻?纪小川一时真的感到困惑……
住院的日子单调、枯燥,闲得让人心里发慌。人一闲下来,思想就变得活跃起来。这几天里,纪小川想了很多。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大学时的校园生活,想起了与林晓姗热恋时的枝枝叶叶。而昨天无意中见到的一幕,又让他触景生情地想起了在南方那座城市时经历的一件事情。
昨天,纪小川在住院部闲逛时,无意中走到了住院部的心脑血管科。经过一个病房时,纪小川就被眼见的一个情景吸引了。
这个病房里,有三张病床。在中间的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子。孩子沉默地躺在病床上,一脸病容。一双大眼,木然地盯着空中的输液瓶。病床边,坐着一个模样姣好却满脸憔悴的少妇。空气里滞涩的绝望,足以把人击倒。
护士告诉纪小川,孩子得的是白血病,正在等待干细胞移植。由于内地没有完善的干细胞储备,只有等待台湾或者海外配对成功,但这种希望非常渺茫。
纪小川从护士的口中得知,内地普及干细胞库的工作很艰难,好不容易配对成功的一些志愿者,事到临头,往往又不愿履行承诺,许多病人只能等死……
护士说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那一刻,除了沉默、羞愧、悔恨之外,纪小川没有别的感受。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拒绝捐献造血干细胞的事情。
当时,纪小川正在南方那座海滨城市流落。一天傍晚,纪小川突然接到了江北省的血液中心的电话,称纪小川的血型与一位患者初步配型成功,想请纪小川过去做进一步检查。但纪小川当时正处在极度失意之中,心里烦躁得要死,哪有心情管闲事?便漠然地拒绝了。
那一次,纪小川并不知道被自己拒绝提供帮助的人,是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孩子?但他明白,那个当时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的生命,也许因为自己的漠然和冷酷,已经含恨离开了人世。他不知道,那个生命会不会在心里怨恨自己、诅咒自己呢?
听完护士的话,纪小川顿感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转身就跑,一口气跑进了自己住的病房。靠在掩闭的门后,纪小川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沉思中的纪小川,突然感觉身子有些暖洋洋的。抬头一看,太阳已经照到了身上。不远处的香樟树下,已经不见两个晨练的老人,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着太阳已高,纪小川正想回到病房休息,就见从第一住院楼的方向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由一怔。谭知耕已经看见纪小川,远远地就招呼了一声:
“小川,你在这里啊,让我找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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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