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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看到妞妞晃荡着小短腿坐在后座自己的儿童座位里，捧着一只杯子喝奶粉冲的牛奶。

她不是喝，她是伸着舌头，一下一下地舔。

“狗狗，狗狗！”昨夜里妞妞奶声奶气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回想起。

人，会异兽化吗？

或者说，异兽，会上人的身吗？

陈沫觉得自己后脖颈的短发都根根竖了起来，阿乌的脑袋埋在她的怀里，嘴里发出了“呜，呜”的低吼。

“怎么了？”琴姐见她一上车就忽然呆住了一样，奇怪地问。

陈沫回过神来，“没事。”她笑了一下，在驾驶位上坐好，不经意地问：“琴姐，妞妞好可爱，她平常都这么喝水喝牛奶吗？”

琴姐见陈沫夸女儿，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摸了摸妞妞的头发说：“那倒没有。今天早上她看到阿乌伸着舌头喝水，就学会了，也非要这么喝。真是调皮。”

陈沫默默地转过头，若有所思地轻轻抚摸着阿乌的毛，然后发动了汽车，跟着前车的轮胎痕迹向前而去。

也就不到十分钟，车队小心翼翼地转过了这一道缓坡。

什么前奏都没有，什么警报都没有响起，前车的后轮突然打了滑，尾灯在看不清的大雪中拼命闪烁，车屁股向旁边歪过去。

陈沫迅速稳住方向盘，放开离合器，连着轻踩刹车。

“琴姐小心！”她喊。

琴姐一怔，赶紧抱住妞妞，却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惯性险险摔到座椅的靠背上。

“减速停车！减速停车！”琴姐人还没有直起来，就扯下通讯器的话筒大声喊起来。

但晚了，在距离其实并不近的情况下，后面的车本应该像陈沫那样注意到前车打滑，却一头朝着陈沫的车屁股撞了过来。

“咚！”一声巨响，陈沫的车被追尾，向前猛一窜，撞在了三号车的车尾，将它往前撞去。

这不是第一次撞击，后面几辆车像是刹车都没那么灵敏一样，一路“duang”“duang”“duang”的巨响，连锁反应，几辆自重极大的大车接连二三地撞到了一起。

“哇！”妞妞坐在儿童座里，人被安全带猛地扯住，没有飞出去，手中的玩偶和牛奶杯却飞了出去，她惊骇地顿时大哭起来。

陈沫也差点被连续的撞击甩出去，琴姐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被重重地摔到前排，摔到了坚硬的夹角里。

“琴姐没事吧？”陈沫伸手去搀她，通话器中传来颜妍不自觉变得又尖又亮的高声：“注意！有异兽！异兽群从11点方向冲过来了！各车注意！各车准备！”

作为第四车，陈沫并没有第一批看到异兽群的冲击，却听到了由远而近的吼声，像熊又似虎，由远及近，震动着耳膜，震得玻璃发出轻微的响声。

阿乌浑身的毛顿时竖了起来，它竟然不再发抖了，而是踩着陈沫的身体跳上驾驶台，冲着车窗外狂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