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皇帝赐婚

那人萎顿在墙角，垂着头，却不似别的伤兵一般哀嚎不休，他捂着自己的肩膀一言不发，像是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整齐的手臂断口已经被包扎妥当，但也隐隐渗出血迹，在方才的战斗中他失去了自己的手臂，那只拿刀的手被人齐肩斩断，眼眶上也留下了一道横亘眉眼的疤痕。

夜南柯认得他，他是一个士兵，他叫李一。

明玉点了那名痛极的士兵的穴道，冬日的衣服够厚，胥华玖的手臂伤的不深，她笑笑说没关系，简单的处理过后，便向下一个伤员去了。

夜南柯别开眼，不再看墙角的人。

人间的一些道理很有趣，一如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如我命由己不由天。

不劝生，不劝死，大抵也算是一种对生命的客观尊重。

李一看见那道人影了，他的眼珠子费力的滚动了一下，又迟缓的移开，继续对着自己眼前的土地发呆。

在拥挤沉闷，呻吟声痛呼声无时无刻不刺痛人耳膜的伤兵营里，眼睛一闭，就是一辈子。

他很累，他不敢睡。

他半合着眼睛借助墙壁支撑身体，从为数不多的视线里，看那些被抬走的尸体。

有人走了。

伤口很疼，他咬着牙，泛白的嘴唇紧紧闭合，额角青筋显现，冷汗打湿了他后背的军服，他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夜南柯将药碗递给他，却没有多看他一眼，他用那只尚在的手接过药碗，哆嗦着嘴唇，喝的很急。

他想活。

处理完全部伤患，已经是第二日。

鸡鸣声唤醒晨曦，曙光照耀天地，白茫茫一片洁净人间。

伏湛按时睁开眼，穿戴整齐前往校场，每次战斗之后，都会少些熟悉的身影，对此大家都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一切都在继续。

西秦的地宫里，竹叶青匍匐在地上，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向背对着自己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讲述着，在秦山城那一战的遭遇。

“你是说，那人是个远强于你的异士？”

冷汗顺着竹叶青的脸颊淌下，缓缓的汇集到鼻尖，滴落在眼底的黑色石砖上，流下一点水渍，他吞咽着口水，极力的稳住声音，回应道：“是，小人无法窥视其分毫……”

轮椅上的人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姐弟不是自诩夜家后人么？怎么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听了他的话，竹叶青顿时慌了神，他不住的磕头，发出“咚咚”的响声，焦急的哀求着。

“小人知错！小人，小人愿以死谢罪，只求王爷看在小人一片忠心的份上放过姐姐！”

“忠心？你的心本来就在本王手上。”轮椅上的人缓缓张开五指，五指中间是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它跳的极快，“扑通扑通”的昭示着它主人的恐惧。

竹叶青无比紧张的盯着那只手，仿佛下一刻它就会收紧五指，捏碎自己的心脏。

他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收拢无踪，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头顶上传来了那人冰冷的声音。

他说：“去吧，无论用什么办法。”

竹叶青连连谢恩，随后手脚并用的爬出了大殿。

“都是废物。”轮椅上的人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似是极其疲惫。

宴左静立一旁，沉默不语。

冬日里天气冷，几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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