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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有意思的师兄,那么你到底在想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帐篷内黑暗无关,没有点燃油灯,自然也没有人看到贤一脸上出现一抹笑意。
“我在想,你最终还是要回到唐家继承家业,如果现在你还不开始留长头发的话,说不定会当唐家有史以来第一任光头家主?”
唐君墨没有马上回答,或者说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虽然大南兴佛,但如果还俗归家,这种形象却也不是十分妥当,总会感觉凭空少了几分一家之主的威信。
无论如何,嘴上还是不能承认,不然气势便落了下风。唐君墨怒道:“这有什么好笑的?这个笑话真是糟糕透了。”
贤一说道:“难道不好笑吗?”
唐君墨大怒,说道:“我是年轻人!身上应该饱含着蓬勃的朝气!如果我当上了家主,肯定是个极忙的人,哪里有功夫顾得上头发?”
如今贤一已经不是从山里面出来的那个无名少年,他手中握着很大的权利,每个举动都有可能造成更加深远的影响。虽然平日在宫里的时候也需要处理一些事物,但还算的上清闲,用张逸教导许龙虎的话来说便是他乃大人物,只需要下一些重要的决策,而不需要顾及小事情。
可唐君墨不一样,一旦坐在唐家家主这个位置上,便要将洛水郡内上下所有的事情都过手,就像皇宫里那位未满十岁的皇帝陛下一样。
如此繁忙,就似唐家在百年之前一样,本就是皇族。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很久都没有人说话,模糊中快睡着。
贤一扭头看了看,黑暗中似乎看清了一些对方脸上的轮廓,他又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
时间是永恒的存在,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人的意志而有所改变。从古至今便是这般不知停歇而坚定地流逝着。
士兵巡逻而发出的整齐步伐声,盔甲与盔甲之间的金属碰撞声,以及落的越来越密,越来越急的下雨声同时交响,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终于意识昏沉陷入了梦境。
贤一出现在一处宽阔的平原内,见不到隆起的山丘,见不到在奔跑的牛羊或者骏马,脚下没有长出一根青草,并不适合放牧。
除他之外没有任何的生机便是荒芜,但并不荒凉,因为他总预感到了无数的生机,隐藏在了脚踩的大地下方,或者是触手可及的空气中。
天地间茫茫一片,环顾四周视线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可同样的也什么都看不见,直到大地与天空相连,重合成一条直线。
梦境总是荒唐,贤一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发现并没有察觉到疼痛。这是好事情,至少证明不像前两次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山村或者那个送馒头的老者一般,真实的让人感到恐惧。
天空上没有太阳,也没有一丝的云彩,干净的像是用圣洁的水清洗过。贤一没有刻意去挑选方向,他也分辨不出方向,开始随意地朝着前方走去。
梦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他觉得自己走了很久,走了几十个年头,但也有可能只过了一瞬。
他走到了平原的尽头,看见了那条线,化身成了一条不知道长多少里的河流。
河拦住了他的去路,怪异的是这条河很直,非常的直,没有任何的偏差,就像是教书的先生用戒尺比划着画出的一条直线一般。
贤一被困住,他不会游泳,甚至对水的恐惧被他带到了梦境中。
是的,在梦里面他也不会游泳,仿佛是一种刻入了灵魂深处中的惧怕。
他觉得自己应该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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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