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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郓哥等逃出沙门岛,李孝义计议去投登云山入伙。郓哥道:“如此甚好,只是小弟尚有未完之事,此时却不能随哥哥同往。就此别过,待小弟安顿妥当,再去寻哥哥。”李孝义见他如此说了,便道:“既如此,听凭贤弟去便罢了,只盼日后早早相聚。”当时取出银两与郓哥,以充路上之资。郓哥收了,当下作别。李孝义等七人自投登云山入伙去了。
不说李孝义等,且说郓哥辞别众人,径投阳谷县来。恐官兵盘查,沿途昼宿夜行,专拣小道僻径行走。于路行了一月有余,方到阳谷县。那日行到遇贵村侯诚庄上时,已是午夜时分。星斗满天,虫鸣蛙噪。郓哥到庄前敲门,报了名姓。庄客闻知,忙报与侯诚。彼时侯诚已睡下,听得报说郓哥回来,急叫开门迎入。
当下侯诚引郓哥入后堂坐定,侯诚道:“贤侄好大胆!现今官府捉你的海捕文书铺天盖地,怎敢独自回来?自接你书信后,我日日提心吊胆。想打探你的消息,却苦无门路。前些日,官府行移文书到此,方知你闹了沙门岛,不知去向。我便日日留心,你却怎地从那恶岛里逃出的?”郓哥便将越狱之事,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侯诚听罢,正色道:“贤侄胸中胆略,非常人可及。”郓哥道:“劳烦阿叔挂念,小侄与众人闹出沙门岛后,本商议投登云山落草。但念阿公与阿叔恩情未报,更兼东京尚有一个姑姑。需得安顿好,方才心安。因此不避凶险,逃得回来,还要劳烦阿叔。”侯诚道:“贤侄说甚么话?你杀了那些腌臜泼才,倒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且请宽心在庄上住着,以后的事且再计较。东京姑姑处,贤侄写封信,我自派人去接过来住,也代贤侄谢她往日照顾。”
两个说了多时,侯诚见郓哥神态疲惫,征尘满身,便请郓哥洗浴。随即将出一套衣服、巾帻、丝鞋、净袜,教郓哥换了。郓哥洗罢,穿了新衣服。庄客自把旧衣裳送在歇卧处。侯诚便邀郓哥去后堂深处,安排下酒食。当下两个入席,吃酒闲谈,诉说离别之情。直聊到子时,侯诚唤庄客引郓哥去耳房歇息。次日一早,郓哥修了一封书,侯诚叫两个心腹庄客带着,前去东京取姑姑前来完聚。郓哥自留在庄上住下。
不上一月,两个庄客回来,对侯诚道:“直至东京城内巷前,寻到姑姑家。听邻舍说起,姑姑被杨戬唆使一伙泼皮,日夜在门外闹扰。姑姑担惊受怕,又无处可去,惶恐不安。不上半月,便亡故了。邻舍凑些钱物与她葬了。现家中已空空荡荡,再无别人。访问邻里,都是如此说。打听得真实,回来报与主人。”郓哥在旁见说,潸然泪下,自此杜绝了心中挂念。侯诚听了,怅然嗟叹。郓哥对侯诚道:“如今姑姑没了,再难奉养。非是阿叔不留小侄,实是小侄见缉捕得紧,若有疏失,恐连累了阿叔。小侄寻思去探望阿公一回,便赴登云山寻李孝义哥哥入伙,今日便行。”侯诚听了,那里肯放,说什么也要郓哥再住些时日。郓哥拗他不过,只得又住了五七日。
那日正午,只见侯诚春风满面,回来对郓哥道:“贤侄真是大福大贵之人,每临绝境必能逢凶化吉。”郓哥忙问缘故。侯诚道:“昨日我去县衙当值,听知县相公说起,近日河北、河东群盗蜂起,太原、真定太守皆因捕盗不力撤职。天子见盗贼猖獗,各地官员多有避匿,便招众臣商议。却有右谏议大夫蔡居厚进言道:‘将帅之才,不储养于平日,故缓急无所可用。宜令观察使以上,各举所知。勿论过往,但凡胸怀韬略,赤心为国者,均可量才录用。’天子闻言大喜,便教各地观察使以上官吏,荐举贤才,为国所用。家叔虽在亳州,但仍可向天子谏言。贤侄大才,若不为国家所用,沦于草莽,与焚琴煮鹤何异?”
郓哥听罢,叹道:“小侄杀了朝廷命官,罪大恶极。虽有此论,恐难饶恕。况今天子昏昧,奸佞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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