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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接过瓷碟,神思恍惚,老妪的话虽有倚老卖老的意味,但仍是说破了一些尘世真谛。
“我家娘子就是喜欢说笑,您别见怪。”李贤听惯了太多的大道理,只想放开一切,于是听从本心打趣道,说完从腰间掏出银子递给卖粉果的大娘。
老妇人倒也厚道,忙摆手说:“哪里需要这么多!”
“只是一点儿碎银罢了。”李贤平日用度根本用不上银两,因此说是碎银,数额也并不小。
老妇人坚决不肯要。
婉儿用最低的声音在李贤耳畔说:“不懂得民间疾苦了吧?”取出几枚铜钱放到大娘手中。
“多谢小娘子!赶紧趁热吃,不过也别烫着嘴。”老妇人不忘提醒说。
婉儿笑着点头致谢,和李贤在一旁的小桌上坐下,她问:“你先吃一个?算了,还是我先尝。”
李贤制止说:“那可不行。”又建议着:“你我各一个!”
看他眼神中藏着狡黠,婉儿顿时明白了,心中暗笑,遂着他的意,夹了一个粉果喂到他嘴边,俏皮地说:“请您先用!”
李贤忍不住笑了,欣然受之,这炸过的粉果火候正好、外酥里嫩,十分香甜爽口,他不忘也夹起一个,送到婉儿面前。
婉儿却躲开了,接过竹筷含笑说:“像什么样子?堂堂一国——”自然是收住了话尾。
“此时我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是。”他微微喟叹着,却又随即纠正,“不,我希望我普通到可以被忽略。”放眼望去,笙歌未停、灯火未灭,喧嚣浮华中仍难觅一心安之所,“婉儿,你看这形形色色的人,现在看上去都是欢天喜地的样子,可他们或许昨日才哭过,也或许明日就要远行离别。我想你是对的,自承错误不是什么难事,我的头可以低下,膝盖也可以弯曲,如果她想要的只是我俯首臣服,那我全当是尽一份孝心了……这没什么不妥当,只要我这李氏一大家和和美美,长盛不衰。”
“李郎,”婉儿被触动了,心间柔情万缕,这听上去再寻常不过的称呼对他们来说太过奢侈,“有你这些话,我知足了。”
李贤轻抚她的手背:“你的苦心,我都明白,之前我太为自己着想,以后我都会为你想一想。”
毕竟是喧哗嘈杂的街头,两人掩饰着身份,话也说得很含蓄,可喜的是终于解开了心结。
回到东宫寝殿,已是三更后,熏炉中的香饼还未烧尽,空气中还有着熟悉的白檀香味,李贤并没有让婉儿侍奉在侧,而是以夜深人乏为由,让她尽快回去休息。几名近侍伺候着太子盥沐,一名侍儿轻轻将头冠取下,开始为他梳发。
李贤微闭了眼:“赵道生呢?”
立刻有人回话:“还在候着等殿下吩咐。”
“叫他来。”言简意赅。
有人踌躇不决,又请示了一句:“现在?”
李贤冷冷说:“不是现在等来年吗?”
侍者赶紧叠声称是。
不一会儿,赵道生便到了,李贤摒弃闲人,只着了黼领白纱中单,披袍散发与他围炉对坐。赵道生只是太子府上的家奴,平日打理一下东宫中的花草,可若走出宫去,通身的气派被人误认为五姓子弟也是常事。
因此,李贤见了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戏言:“赵公子今日怎么不出去看灯?”
赵道生急急摇着头:“殿下,您就莫要取笑小人了,都什么时候了。”
李贤听得他的话一语双关,想想叫他前来本就是为了言明心志,索性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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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