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状似在说玩笑话。

“若楠此番献丑了，”少女礼节性谦让几句，“店中展示的都算不得新款，专门拿来向叔叔伯伯讨教，自然得是未曾现世的，方显我的诚意。”

“我们哪里有什么可以指教的。”青衿店的老板将话抖开，“这款式花色胜我们百倍！比得我们店中衣衫都成狗屎！”

“大侄女，你叫我叔叔，我便这么称呼了，说实话，你这衣服真要说瑕疵，那便是这绣工一般。这绣娘不行啊，针脚过于呆板，不大能配得上你的衣服。”

杜若楠也笑，并不羞恼：“您说得是。要论绣工，青衿店出来的绣品，比得过京城凌云。绣工一门，您是行家，希望您不吝赐教。”

这话说得熨帖，青衿店的老板格外受用，倒也真应承下，可以替杜若楠介绍新绣娘。

“今日若楠有幸参与此次宴会，当真是大开眼界、受益匪浅，不若我们就将这个宴会沿袭下去，专门用作探讨技艺之用，大家相互学习、相互借鉴。”

“你这个法子好倒是好，但各家开门做生意，都是凭家传手艺、一门绝活，木染布坊家底厚重，老坊主原就给您留下不少好东西，而杜小姐您呢，又是个玲珑剔透的，木染布坊指缝里露出点东西，就够我们一家吃饭，”赵胖子笑吟吟开口，“可我家不行啊，我也不怕丢人了，真把东西都亮出来，不能藏私，那，那我这锦绣坊可就开不下去喽。”

众人原本的笑容因这句话一僵，但这赵胖子说得也对。

杜若楠能拿出来东西，也都是好东西，有够他们跟着模仿款式和花色。但叫他们把压箱底的技艺拿出来，那可不行。

大家都是要吃饭的。

“杜大小姐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您这技艺探讨会，真要探讨技艺，不若把蜡染技艺，给我们展示展示？也让我们开开眼？”

给点肉汤算什么，他赵胖子胃口好，那是要吃肉的。

杜若楠真慷慨，那便拿蜡染技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