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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几位舍人、学士却忍不住各自有些目光游离,俨然是有所触动。
“也是。”韩世忠努力颔首。“臣的意思就在这里了……臣想了许久,三只蜥蜴当然是西军典故,但把它们跟建炎中许多战死的将士、功臣并论,还是觉得惭愧……臣想请陛下,不妨将错就错,就将三圣观里的三圣明确变成早死的吴玠、曲端、王庶这三位,也算了臣的一些愧疚。”
“好。”赵玖立即点头。“还可以趁机将之前牺牲的张永珍、侯丹、李永奇他们抬进来。”
“那就好,那就好。”韩世忠点头,却又提醒。“臣是不用的……臣享尽了人间富贵,犯不着。”
“好。”赵玖立即答应。“还有别的事吗?”
韩世忠靠在墙上,发白的头发有些凌乱,想了一想,却是终于摇头。
君臣二人,居然相对无言。
半晌,韩世忠先笑了:“临死了,竟让官家干等吗?”
赵玖便要说话。
孰料,韩世忠却玩笑式的提了个要求:“官家当日赠宗忠武《青玉案》,不知今日可有诗词再来赠臣往‘万事空’?”
赵官家自是当场苦笑拒绝:“别人不晓得,良臣不晓得吗?朕早已经是‘伤仲永’了,如今早没了文字上的能耐。”
“无妨,无妨,写什么都无妨。”韩世忠努力伸出手来,居然攀住了皇帝手臂。“拿板子来,臣写一个,官家写一个,不然这个时候做什么?真要一群人站着等我死吗?”
赵玖本来心乱,只怕不能想到一个极佳的诗词来附和对方,但对方手掌攀上自己手臂时,却察觉到对方力气不及平时十一,也是心中哀戚,到底不忍拒绝。
于是乎,须臾片刻,物件俱全。
赵玖坐在炕旁桌案前,韩世忠背靠着墙壁坐在炕上,面对着身前纸笔,竟然全都久久沉默不动……无他,二人此时此刻,一个还是哀戚心乱,一个是纯粹精力不足,双方脑中竟全都是一片空白……所谓不知所思,不知何想,更不知该写什么。
半晌,还是韩世忠一声咳嗽,然后抬起满是白发的头颅,苦笑一声:“官家,写不出来抄一句半句也行……臣惭愧,但这性子就是这样了,竟是一辈子片刻都不想安生。”
赵玖点点头,抬起笔来,写了一句,但也只是一句,便觉得不对,却又不舍得擦掉,就写不下去了。另一边,韩世忠想了许久,努力提笔,歪歪扭扭写了一句,便已经力尽,只紧绷着看向赵官家。
赵玖知晓对方心意,将那单句举起,示给对方看。而后者只看了一眼,便如释重负,气喘吁吁起来。
平心而论,在场众人,即便是晓得这个场合需要肃穆持重,但当此一举,所有人都还是忍不住去看两人所写……跟来的中书舍人朱熹恰巧立在炕尾的位置,看的最清楚,却是不由心中一叹。
且说,这官家,虽总说是伤仲永、江郎才尽的,却到底是经历过大风浪的真正风流人物,下笔之后,依然还有一笔妙手偶得,只是一句,足以道破君臣相逢故事。
难怪秦王这个好名的,临死都念念不忘,就是要人家日后念起来这句话,就想起了他韩世忠。
原来,赵玖所书,不过是: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另一边,韩世忠看了这不知是诗是词的单句,心中释然,再看自己所写的一句,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力抬了起来。其人字迹歪歪扭扭,俨然气力已尽,却居然是一首旧诗,或者是一句旧“偈子”,乃是当年临济宗五祖释法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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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