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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云“七月流火八月萑苇”,在这个本是流火的季节里,承阳城内仍是暑气不减分毫。当值正午,毒辣的日光透过茂密繁杂的树枝便狠狠地砸向这古城墙内。偶然带起一阵风,惊得满树知了乱鸣。树下乘凉的小贩们听到此般聒耳的啼叫声,顿时又抖擞精神,大声吆喝了起来。放眼望去,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十里长街兴盛;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万家百姓和乐,往来之间,亦是人欢马叫,络绎不绝。
凤阳街古柳巷的青石板上,一袭水红的长裙曳地,海湉正悄然从那旁的“锦绣坊”中施施而出。而后又跟出两道颀长的身影,微微紧了步伐,迅速融入了人群之中。
迎客楼地处古柳巷东,南朝凤阳正街,西有渭水,邻雀山。楼内水榭回廊,楠木雕花,假山池曲,竹林小桥,草木繁盛,清雅幽静。当在草长莺飞之际,赏那小桥流水,花蝶乱舞,更甚者,流觞曲水,吟赋吹箫,只临风而立,便胜却人间无数。是故,时人又名(mìng)之“雅楼”。
曾闻当年,迎客楼还未见其经传之时,久负盛名的清水郎孙牧拘无意间投宿于此。当逢那年天降瘟灾,淮南、自叙一带深受其荼毒。慌乱中不少百姓避难于近都承阳,以求天子相护。临帝因其惧民染疾,诏令群众避难于雀山。一时间京城内闹得是人心惶惶,不论文官武吏还是商贾布衣无不是闻雀山而色变。
但闻此时,迎客楼有掌柜杨氏,名长之,少时便颇具悯人之心,见此般,更不忍百姓受苦,遂将幸未染其疾者请入酒楼,以客之礼恭而待之;又时常不畏瘟毒,往返于雀山之间,为众人所道。清水郎问其缘由,摆手笑曰:“举国为家”,不禁感慨:“国之康泰,举国趋亲;民之安定,以民济民,此谓之盛世也。”当即手挥狼毫,著下“海内天涯,迎客归家”八字墨宝,以此镇楼。而后,迎客楼声名鹊起。及至此,十余年间,整改三次,文人贵胄,客似云来,终成一代名楼。
正是迎客楼人头济济的时辰,大堂内却不过些私语声。
“这两日怎生静的出奇”小伙计众六儿一边在心底打着嘀咕,一边端了盘桂蓉糕往楼上送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拐角,灵巧地躲在屏风后边。你见他眼珠子骨碌一转,一只爪子早已朝着盘中俯冲而去。佛曰:“善恶一念之间”。善哉善哉,就在他要得逞前的刹那,楼上那张摆好的臭脸直直闯入脑海,“老匹夫”众六儿在心中暗骂道,却是悻悻的收回了手。
这可不是他众六儿平日的作风!众六儿心中正为此分为恼火,恍惚间,眼角里闯入一片,恩,怎么说,该是未熟透的西瓜瓢儿那样,清甜中带着古朴典雅的葳蕤锦绣,如同墨珠滑落时,浸渗入纸般在眼前舒展开来。
诸位,且不论实际有无此般美态,众六儿倒实在这般寻思着。他贯来如此——什么事都能和笔砚扯到一起——众六儿虽不甚喜读书,却极爱笔墨,时常缠着夫子请教运笔、力度尔耳。研磨、铺宣、浸须、提笔系列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其字虽尚显稚嫩,却也初具形态,是他这个年纪里难得的大方工整,当然,其间也多亏得清水郎留在大堂的那幅字画,让他稚嫩的笔画里有了股大家风范。众六儿忽的一惊,摇晃着脑袋,只匆匆抬头一瞅,便哧溜着跑开了。
海湉不禁轻声失笑道:“几日不见,这小子倒愈发的疲癞了”。
身后人不言,只顺身推开身旁虚掩的房门,伺候着海湉坐下。
房内的装置很是别致,白玉的釉花茶盏,金丝镂的绿纱窗,桌椅用的尽是上好的紫檀木,散发着清香,饶是这样的炎午燥热,也非那些靡靡的温香,反是更加辛而微凉,清新宜人,房间布置得很是宽敞,明亮,透过镂空的深栗雕花窗,正能望见对面茶阁酒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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