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里之外的某个小村，狗吠如潮。

王大锤哼着新学会的歌，提着一大块黑犀牛的肉，大摇大摆走进了村子。

暗处，有村民悄声喊王大锤：“大锤！你怎么回来了？官军把你抓走，没打你吗？你是自己逃回来的？”

“什么逃回来？”王大锤得意地晃了晃黑犀牛肉，道：“看到没有，他们不但没有为难我，还请我们看戏，吃馒头，送我们高阶魂兽的肉！”

“看戏？吃馒头？”暗处的村民不知何时又多了几个：“这么说，那些官军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没有逼你们交税、交粮？真的没有逼你们去当苦力？真的没有勒索你们、欺负你们？”

“没有，都没有，他们讲信用得很，也很规矩！”王大锤道：“有好多个大妈大姐也去了，人家都没有动手动脚！”

“那他们这是图什么呢？一开始他们不是挺霸道的吗？我听说好多人都是被强掳去的！”村民们纳闷道：“难道现在官军也转性子了，也改好了？”

王大锤瞪眼道：“那我怎么晓得？总而言之，这个龙军长的兵很厉害，不一样！我得赶紧告诉我儿子去，让他注意点！他们挖空心思打听野牛沟的地形，可能马上要去那里打仗！”

与村民吹完牛，王大锤满意地哼着歌走了。

“革命纪律条条要记清，

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

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

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

暗处，几个村民小声嘀咕道：“今天这个事，要不要跟燕帅、闻先生报告去？”

“那我们报告什么呢？说龙远东抓了老百姓，又毫发无损把他们放回来了？这有什么好报告的？”

“反正有什么说什么。还有那个王大锤，我看他一副高兴样，肯定是被贼官军灌了迷魂汤。说不定他儿子会当逃兵！”

类似的事情，在方圆十几里的村庄中，频繁地重复发生，各种各样的故事版本都有，有骂的，有赞的，有相信的，有质疑的，有暗中期待的，有冷眼旁观的，但总的来说，龙军不欺民、讲纪律、守信用的形象，终归随着那首魔音灌耳般的军歌一起，不胫而走。

……

“停！”龙远东喝住部队，跃身站上马背，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前方。

前方二十里，就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野牛沟！

四天前，他亲自前去野牛沟实地踩点，发现那里的地理条件比想象中复杂得多，但敌人此时已经派了大军严密警戒，无法靠近侦查，摸来爬去，也只能粗略观察一下外围走势，到底里面是怎样的情况，无从得知。

军情五要，包括任务、时间、地点、敌情、我情，其中地点的因素，对于胜负的影响非常之大。龙远东不了解地形，心中哪能有底？为了谨慎起见，他让警卫师想办法从附近村民口里，收集了大量野牛沟的信息，同时，又找了几个从小生活在野牛沟附近的村民来充当向导。做足准备后，这才率军来打。

独孤文腰道：“据悉，野牛沟东西宽一百六十里，南北纵深六十里，中间沟壑纵横，其深处有七八米乃至十余米，浅的地方，也有两三米，犹如平坦的大地上，凭空挤出来一片皱纹。相传这些沟沟壑壑，乃是往古时期两批野牛为抢夺水资源，互相角力留下的打斗痕迹，因此得名野牛沟。”

龙远东点头道：“敌人既然想借助地利来跟我们打这一仗，自然不会在野牛沟之外设伏，我们可以安心往前再走二十里，到野牛沟之后，再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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