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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淋了一场暴雨,又经受烈日的灼烤后他应当变得神智不清的,但是两天不曾进食导致的饥饿感让他精神畅快,浑然感受不到倦意。
他半吊着眼皮,看着正绕圈跑动的神眷者和博眷者,他们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堆缓慢蠕动的蛆虫。
很快禹常皓就开始渴望下雨的感觉了,他的嘴唇在曝晒之下龟裂,像是大旱之后的田野。
他舔了一下干涸的双唇,发出哧溜的响声。
“不要舔,越舔越干,你会更难受。”大叔听到身后的响声,立时出声提醒。
可是禹常皓不听,他湿润了双唇之后只是笑,低低地,很压抑地笑,没有发出声音,笑意里是苦的。
他身体轻颤,抖动通过木桩传递到散宜闳身上,大叔便以为他是哭了,又出言安慰。
可是禹常皓忽地笑出了声。
涩涩的笑声。
大叔安慰的话半咽在喉咙里,像是噎住了般,吞吐都不是。
这孩子怕不是魔怔了,大叔心中担忧,奋力扭头想要查看禹常皓的状态,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受了刺激突然疯癫的例子。
可是他的脑袋后还别着一截木桩,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视线越过十字架的木缘。
他的脖子揪扯着一阵酸痛,颈上的肉像是麻花般打了几转结。
忽然,轻颤消失,禹常皓停歇了下来。
其实没有区别,他想。
那些人是蠕动的蛆虫,而他则是被绑在柱子上的蛆虫,都是随时可能被人一脚踩扁的东西。
可是你踩不完呐,这世间有多少蛆虫?有多少蝼蚁?他们虽然渺小无力,可是人类永远无法做到灭绝它们。
甚至,它们的数量远超人类。
禹常皓发现自己没有了儿时的锐气。
孩提的时候,他心中敢于与整个世界为敌,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身边牵挂的人逐渐变多,他经历了失去又得到这一过程,他对此格外珍惜。
所以他开始变得顺从起来,有了问题无法解决的时候,他开始选择逃避,心中总是有一些怨艾的想法。
不该是这样子的,他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是他没有底气让自己站起来啊!他极力否认,可他心里是知道的,自己外表也许看起来坚韧顽强,可自卑很早就刻在他骨子里了。
人们总说迫于无奈,其实终归到底是不敢听从自己的内心啊。
禹常皓的内心究竟想要什么?
曾经他以为自己知道,后来忽地醒悟,原来自己并不知道,可在万籁俱寂的夜晚仔细一想,他又恍然觉得自己是知晓的。
“你尚好吧?”大叔的嗓音略略迟疑。
“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禹常皓顿了顿。
“想通了好哇!”大叔似乎恨不得拍掌庆祝,声音里满是欣慰。
“人活着若是想不明白,就像是被蒙在一面大鼓里,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别人一鼓槌敲下来,便震得你头晕目眩,天地倒旋。
一想通便跳脱了束缚,畅游在无拘无束的世界里。”
“那闳叔是想通了?”
“若是想不通,我也会像你那样三番五次想着逃跑吧,倒不是说你逃跑的行为不对。
你有你的牵绊,你想着要活下去,可对我来说没了牵挂,哪里都可以是归宿。每个人想通的东西是不同的,得看你自己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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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