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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她此时正坐在我的座位上,旁边她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昨天转来的桑子明,“湘裙你很不应该啊,昨天晚上怎么没告诉我来了新同学?”她的笑容一如往日般灿烂可爱,像崭新的芭比娃娃;她的声音故意压至很低,像甜腻得化不开的绞丝糖,隐藏着少女间特有的暧昧和隐语。
但是我突然变得很笨,对翩翩的种种娇俏暗示熟视无睹,只是点点头,招呼道,“原来在家窝得太久,发现学校也是有可喜一面的。”边说边走到自己的课桌面前,开始整理书包。
“湘裙你最坏,总是拿人家打趣。我就是病了嘛,否则谁会高兴闷那么多天……”几句简单的话,也能被翩翩说得哀怨婉转、荡气回肠。
我笑笑,知道这番表演的最佳的观众,是旁边的桑子明。
“湘裙湘裙,后面这个男生好像休学了呢,你暂时让我好不好?我想坐在你这里啦!”翩翩的大眼睛拼命眨着,傻子也能看出里面的千般央求与万种风情。
她扯着我的衣襟不停摇晃,将小嘴撅成优美的弧形,像一个无辜又无助的孩子,让人根本不忍心拒绝。
而我不由得去看桑子明的脸庞,即使是在明媚的晨光中,他依然俊美得如同遥远的梦幻——曾经被冻结在远古的冰河世纪,现在呼啸而来。
四周的一切在刹那间溃散,化作潮水,汹涌而来又悄然退去,而他的俊美竟凌驾在所有之上——即使是因为年少无知见识短浅,我在无形中过于夸大了他的外貌,那我也必须得说:这个男孩子是我有生以来所遇到的美的极致。
我力图在桑子明面前留下最好的印像——他漂亮到让人手足无措,即使事事关照他问候他,你尚觉得不够,你纵容他如同纵容与自己幼年分别的胞弟,这根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说容忍退让,与色相无关?
我默默地坐到他们身后的座位上——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分析自己的举动,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是对翩翩的成全?是对桑子明的无助?还是自己生性的怯懦?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这无疑成为一个将来令我耿耿于怀,悔意无尽的举动。
可是如果让我再次选择,我怕还是会做出同样决定。我已立在它的入口,四顾亦无他路。
古语说:女为悦己者容。不知是否因了桑子明的缘故,翩翩的衣着越发绮丽到不可收拾,上课故意借口热,脱掉宽大无趣的运动衫,里面露出的衬衣简直如《聊斋》中巩仙的袖里乾坤,什么雪纺、网绸、乔其纱,还有金蒽与纱丽,叫得出叫不出名目,颜色新异,样式也奇怪,永远不肯好好的两相对称,绑扎缠绕,无所不用其极,将垂坠仿制得如同印度女郎,偶尔再用一条亮箔珠绣的头巾代替棒球帽。年迈的任课老师看了唯有摇头而已。
我自幼年修习古筝,即使功课再紧也不曾荒废,父母也觉得可怡心养性,便也随我去。最近经常弹的是《山之高》: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我所思兮并不在远道,但却比蓬山还远了一万重,当他们的笑语撞击着我耳膜的时候,我的心因为凌迟而血肉模糊起来——所以翩翩,无论我们以前曾怎样相爱,也还是徒劳。因为我们注定经不起这个考验,而这个考验的名称,叫作桑子明!
并且,翩翩,是我先看到他!
翩翩为迎合桑子明的趣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从我这里借了一沓张爱玲的小说,并肉麻地背诵其间的词句,“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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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