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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足了钱,余舒又从后门走了,到街上雇了一顶灰皮轿子,指路让人抬着去城西的供人院。
* * *
城南城北界限明显,一条横贯京城的乾元大道就分了贫富两边,城东城西也跟着有些不同。
同样都在城西,往北一些的地方是一条街的字画绸缎铺子,而往南一些的地方就是闹市,街上嘈嘈杂杂的,乞丐也多,每条街上总能见到两三个。
余舒喜欢认路,没有闷头坐轿子,挂着帘子一路瞧过去,正打量街边有什么没见过的小吃,可以买些带回去给余小修尝尝,就看到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追着一个一瘸一拐的泥人从一条巷子里跑出来,横冲直撞,片刻间就冲到了街中间,刚好被她的轿子挡住去路,那个被追的泥人脚下不稳,一下子崴倒在地上,被后头追的人赶上来,扯住了头发扭打起来。
轿夫被惊得停下来,被前头看热闹的人一堵,就过不去了。
“混渣子,敢在咱们的地头上抢吃喝,揍死他!”
“叫你抢、叫你抢,打不死你!”
余舒的轿子走不了,只好看着这一幕,那挨打的泥人约莫是个男人,头发脏成一缕一缕的,衣衫褴褛,勉强挂在身上,他一只手有些怪异地抱着脑袋,并不还手,而是趁着别人打他,低头狼吞虎咽地啃着另外一只手里抓着的油鸡。
不过很快那只鸡便被几个乞丐从他手里夺走,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踩了几下,便骂咧咧地钻进了巷子里。
那泥人一声不吭地,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来,一抬头,和轿子里的余舒面对面了个正着。
最先愣住的是那泥人,余舒反应也快,一看清楚对方胡子拉碴的脸上爬着的那道蜈蚣一样丑陋的伤疤,便将此人认了出来,当下吃惊地张了张嘴巴。
这不是秋桂坊长青帮的那个副帮主,裘彪他们huā钱雇去杀她灭口的那个“海哥”吗?!
怎么裘彪毕青被斩首示众,此人不是应该在牢里关着吗?
就在余舒惊疑不定时,那泥人慌慌张张倒退了几步,拖着半条瘸腿,逃似的钻进了身后的巷子。
等到余舒回过神来,人已经跑远了。
余舒着急地扒着窗子,想下轿子,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脑中一连串的问号冒出来――
数月之前,裘彪毕青那对匪人在京城里撞见她,知道她没死,怕她揭穿他们和水匪里应外合,谋财害命之事,便对她痛下杀手,后来她请薛睿帮忙,将这一伙人绳之以法。
而他们雇来的凶手,也就是那个“海哥”因为伤了景尘的手,被余舒敲断了两根手指,送入牢狱。
裘彪毕青被斩首,她清楚记得,那个海哥也因为行凶杀人,被判了十年牢狱,这才几个月,怎么人就跑出来了?
难不成是逃狱?
可是,看情形他在外面待的时日不短了,怎么她没听到一点风声,也没听薛睿告诉她人跑了呀?
余舒越想越困惑,又不敢冒然一个人追过去,只能记下这段路,让轿夫赶紧抬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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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余舒一个人到供人院去,精挑细选了两个能打能扛的奴仆,huā了四百两银子的高价把人领走,却没找上回出面接待薛睿的那名管事讨便宜。
拿着卖身契,带着两个据说以前曾给一位戴罪的郎将公做过私兵的护卫,余舒出来供人院,轿子也不坐了,直接带着两个人,步行往返回之前见到“海哥”的那条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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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