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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画与吸顶灯,放在日常生活里看,都不算大。
然而当它们化身炸弹,在间隔不足三米、同时爆炸的时候,却好像连空间本身都开始急速膨胀、碎裂崩断了,令麦明河有了即将葬身此地的错觉——人的速度,原来这么慢;人的身体,原来这么软弱滞重。
天花板,挂画的墙壁,另一面就是走廊的外墙……
短短片刻,仿佛一切都在爆炸,坍塌,化成碎块轰然砸落。
三个数字的倒计时,让麦明河抢回了一条命;但她留住的,也只有一条命而已:在烟尘、火光和塌落的公寓里,她在无数气流冲撞中跌跌绊绊地跑,正好被一块水泥砸上后脑勺,一阵剧痛,就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昏过去多长时间,麦明河也不知道。
等她终于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公寓里早已恢复一片光洁完整——感觉上,似乎连灰土都老老实实重归原位了,一粒不多,一粒不少,一粒不动,和墙壁地板一起,共同组成一个什么都没发生的假象。
耳朵里已不再是嗡嗡耳鸣了,倒像是耳管里注满了一包水,连自己的呻吟声都听不清了。
麦明河使劲张合几下嘴巴,用手轻轻点了几下耳廓,这才勉强确认了,没聋。
……至少现在还没聋。
再来几次,可就说不好了。
“海芦苇?”
明明是自己在大声喊,听着却模糊幽昧,如在水下。“你还听得见吗?你没事吧?”
她艰难地爬起来,每一步走得都像个电影里的丧尸。
附近依然没有未爆弹,甚至连一个接近于“黑球”的东西都没有。
麦明河考虑过未爆弹是不是其实很小、或者被气流冲击,滚进沙发底下了;可是目力范围内,一切都和爆炸前没有区别。
……怎么会这样?
这一头的爆炸后没出未爆弹,海芦苇那一头总该有了吧?
麦明河穿过走廊,走进305室时,刚才炸开过一次的静物画,仿佛正躲在玻璃框后忍着笑,忍得很辛苦,玻璃上光影粼粼颤颤地波荡着。
……恐怕她是连眼睛都花了吧。
前方不远处,海芦苇正倚着墙、坐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看起来一直在朝麦明河喊话;然而她什么也听不见。
很快他们就发现,在保持着一米以上距离时,他们谁也听不见谁说话。
别说听力了,麦明河好像整个人被裹进了浑蒙蒙的水下——她顺着墙滑坐下去,苦笑一下,用手比了个圆,指指海芦苇。
海芦苇一下子就明白了,摇摇头,又指了指麦明河。
麦明河也摇了摇头。
……双方都没有发现未爆弹。
那一刻,海芦苇的表情——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早知道自己马上要被扇一巴掌,却仍心存侥幸;最终还是在侥幸中,被扇了一巴掌。
十二次爆炸,未爆弹为零。
麦明河呆呆坐在地上,一时间,连失望都没有力气从一片空白心绪中挣扎出来了。
对了,巢穴输入的讯息里,有没有能够帮助解决眼下难题的线索?
脑子里昏沉沉的,好像得一下一下推着,思绪才往前走。
很快她就失望了——巢穴输入的讯息尽管丰富,却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公寓三楼给出的规则与实际情况差距这么大。
不论怎么说,未爆弹都已经该出现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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