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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和阿译空空落落地走过巷道,心里边想着我们带不回来的不辣,脚步声听来也是空空落落。
阿译怔怔的,好像他把半拉心也留在那里了,倒未见得是不辣。不辣对他倒更像很多同样不亲不近之人的代言人——只是那许多人加一起对他来说就成了世界。
“不辣他……”他说。
我恶声恶气地驳回去:“别说不辣。”
但是过了一会儿我自己倒开始笑,笑得都有点儿失控,只好靠在了墙上。阿译惊讶地看着我,虽然都不知道在笑什么他已经忍不住要笑了,他就是这么个易受感染的家伙。他也笑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怎……怎么啦?”
“不……不辣呀!”我说。
阿译就再笑不出来了:“……他有什么好笑的?”
“蹦啊,他用蹦的。”我蹦着,真是丢人。我也蹦了小两年了,却没一个新失腿的人蹦得了无挂碍,“蹦回去。蹦过云南,蹦过四川,蹦过贵州,再蹦到湖南。路上就有个小姑娘跟他说了,叔叔一起踢毽子吧。”
阿译就笑呛了直咳嗽,他倒是个好听众,虽然在他那里从来看不到真正的高兴。“不是不说不辣吗?”他边笑边问。
“如果能说得笑起来你就只管说。”
阿译就又不笑了,怔忡了一会儿,但是不再抑郁了。“我做不来……不过烦啦,我觉得我不对。”他说。
我多少讶异地瞧了眼他,因为他叫烦啦而非孟烦了的时候实在寥寥无几。“只有虞啸卿那样的人才会觉得自己总对。”我说。
“谢谢啦。我还以为你一定要说你什么时候对过呢。”他有些忧心忡忡的,可脸上还带点儿没褪去的笑纹,“我是说,那么多人没了,死的死,伤的伤,可我心里居然还暗暗地高兴……我是说,我还是没做对一件事,可你们终于接受我了……我居然为这个高兴。”
我没好气地看了看他。
“你要说我没出息,我知道。我也心比天高过,都打磨没了。我也知道我回不去上海了,我还知道,回去也再交不出你们这样的朋友了。”
我很想说什么,最后我只是学着死啦死啦嚷嚷起来:“走吧走吧,走啦走啦。铁拐李,拐起来。”
阿译就忧忧喜喜地跟着我:“去哪儿?”
“迷龙家。”我说。阿译的脚步立刻迟疑起来,我悻悻地说:“不说是朋友吗?”
这种话逼不住炮灰团的任何人,除了阿译,我就瞧着他的步履又坚决起来,我倒真有点儿佩服他。
“不辣住的地方……别告诉死啦死啦。”我说。
阿译愣了一下:“为什么?他不会对那个日本人怎么样的。我知道。”
可他会把不辣弄回我们中间的,他有的是见鬼的办法……不辣自由了,不辣已经自由了。
后来我们再没说什么,一路沉默着。我看着天,阿译望着地。
快近迷龙的家时,我们听见一个响亮的干呕声,我们往岔道里侧目了一下,一个人——不如说一个人团子拱在一堆破烂里,那呕吐声着实让人皱眉兼之想要掩耳。
“谁家饭吃这么早?现在就喝多了?”我说。
阿译不乐意惹事,只拉我快走。我被他拉过那个岔口,然后听见从那岔巷里发出一声非人的低号,那声音又熟又不熟,是从一条正被烧烤的嗓子里挤出来的:“帮我!”
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发了一怔。我大叫:“死啦死啦!”阿译叫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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