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模糊，似乎随时都可能身亡。

陈少白一挥手将老瑞克从逆十字架上解下，渡过一道jīng纯的法力本源，以此唤醒对方。

“你的寿元已经枯竭，天人五衰的劫数迟迟没有降下，只是因为内里有一些天材地宝的jīng华巩固着法力本源，才能勉强维持一线生机。”

法力一个探测，对老瑞克施展了一次气疗术，发现毫无效果之后，陈少白便得出了如此结论。

“天人五衰是什么呀？”

阿狸眨巴着大眼睛，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些绷带，细心地为老瑞克包扎着身上的伤口。

她不知，这些只是徒劳罢了。

感受到从养女身上传来的纯纯关怀之意，老瑞克裂开大嘴，老怀宽慰：“天人五衰，就是淬气秘境修士要面临的天定死劫。”

“死劫是什么？”

“……十死无生。”

“生我知道，但死是什么意思？”

阿狸就像活生生的“十万个为什么”，给老瑞克最后的时光镀上了一份教化的光辉和喜感。

父女俩临别交谈，陈少白也不好插嘴，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

“阿狸转为地魔，也有百年光yīn了吧？老头是怎么教育的？”

听得越多，陈少白越是腹诽莫名，嘴角抽搐。

好好的临终遗言，竟然像是初为人父的男人教小孩子说话识字一般，没有半点哀伤幽怨的气氛。

满堂灵石被陈少白收入本命世界中镇压起来，墨菲的密室中变得一片空荡，yīn森而幽暗，有些诡秘氛围。

忽然之间，老瑞克周身演变出数十道细密的空间裂隙，大团大团的灰败腐朽气息从中衍生出来，渐渐缠绕在他身上。

每一道灰sè气流缠绕在身上，老瑞克的容颜就会苍老一分，身体越发虚弱。

对付这些腐朽的气息，法力无效，气血之力无效，灵宝亦是没有半分效用。

老瑞克抛下女儿，猛地侧过头来，认真而凝重地对陈少白说道：“阿狸就交给你了。”

“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否则我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无尽的灰败气息将倔强顽强的老头包裹起来，不过两三个呼吸之间，他的肉身就缩水枯竭，化为干瘪的木乃伊。

只听“啪”的一声，枯竭的身躯便爆作漫天尘埃。

尘归尘，土归土，便是淬气秘境的修士，也无法抵挡时光的洪流，仍旧会湮灭在历史的车轮之下。

“……知道了，凶老头。”陈少白低声喃喃。

作为地魔而亡，老瑞克的灵魂和记忆将会彻底剥离，消散在天地之间，根本没有化神厉鬼的可能xìng。

明白不是亲父，胜似亲父的老瑞克已经身陨，而且永远不可能再见，阿狸瘪着嘴，忍着眼泪。

晶莹的泪花儿在眼帘中打转，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化为两条清流挂落下来。

“呜……”

“好啦，多大的人了，不哭啊……”

“呜……”

“死者已矣，生者为重！”

“呜……”

“你再哭，我就要哭了。”

半个时辰后，看着陈少白的苦瓜脸，阿狸终于破涕为笑。

虽然气氛仍旧有些压抑哀伤，但已经好转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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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